“我也不敢。”
嶽輝說,“裴寒舟這麼聰明,我覺得他應該是識大體,能明白我們意思的。”
旋即,嶽輝清了清嗓子,大聲說:“小梁!你還離桑桑那麼近乾什麼,遠一點啊,不知道畫麵中心隻能有桑桑一個人嗎?!”
無辜的小梁睜大了眼睛,用手比劃著,示意自己都快退到大西洋去了。
很快,小梁收到一條消息。
輝哥:【不好意思,我知道你沒影響拍攝,但是真正影響的那個我不敢叫他,隻能大點聲說一下規矩,剛好你離我最遠才這樣的。】
小梁想到剛剛男人從車上下來的氣勢,不由得也抖了抖,理解萬歲道:【我明白的,沒關係。這樣一說他肯定就會離開桑桑了吧!】
嶽輝和小梁滿懷希望地抬頭。
裴寒舟隻是淡淡掃了方才大聲宣告的嶽輝一眼,緊接著,就像什麼都沒聽到一般,仍然堅定不移地站在原地,甚至還隨著林洛桑的目光看了看對麵粉絲的鏡頭。
小梁:?
嶽輝:??
不是,您以為這兒拍全家福呢還和您夫人站一塊兒看鏡頭?
貼得這麼近,到時候粉絲後期P都P不掉你的你知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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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圖拍攝完畢,林洛桑和眾人一塊兒進了演播廳,在後台碰到好幾個剛排練完的嘉賓,一一打過了招呼,還被阿怪拉到電腦前:“桑姐姐來幫我聽聽,他們非說我這段有點怪!”
她索性坐在桌邊幫阿怪聽旋律,聽了兩遍後才開口道:“好像是有點……是不是嗩呐的聲音加得太多太大了就顯得很吵?這個樂器本來就很搶關注點,力道一重就讓人聽不到彆的樂器了,你可以把嗩呐調少一點,肘風琴多加些。”
阿怪思索了半晌,這才點頭說:“有道理,那我等會去改改。”
前幾期晉級的殷鵬池在旁邊笑他:“你這孩子……我們剛剛都這麼說的你非不聽,非要林洛桑說你才肯聽是吧?怎麼,就你桑姐姐說的有道理一些?”
華鴻哲也無語地拍他腦袋:“我真是啊,早知道一開始就讓洛桑說你了,看來你隻信她啊。”
阿怪嘀嘀咕咕了幾句,桌旁又是一陣哄笑,再度把話題移到了林洛桑身上。
一旁的裴寒舟抄手冷眼看著那邊局勢,聲音裡也裹上幾分寒涼:“他們一直都是這樣的?”
嶽輝喜滋滋地看著他們鬨騰,過了好半天才發覺男人是在跟自己講話,趕忙答道:“對對,是的,大家一直都比較融洽……”
裴寒舟:“一直都有這麼多男的?”
嶽輝:?
“對,節目女嘉賓特彆少,可能長得好看點的女嘉賓都去做真人秀拍戲撈快錢了吧,除了桑桑好像就剩下希慕了,但希慕平常也是酷哥打扮。”嶽輝越說越樂,“網上都說每一期開會的時候,桑桑就像是理工院的唯一一個女生似的,總是受儘照顧和關愛。”
嶽輝如數家珍,對於藝人受歡迎感到與有榮焉,嘰裡呱啦說了一大通,可說到最後感覺怎麼越說越冷,轉頭去看男人的表情,已經可以稱得上是極度黑臉了。
嶽輝抖了一下,後退幾步,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說錯了,硬生生把一張向陽笑臉擰成哭臉,還非要再強調一遍:
“不知道是隻有一個女生還是因為長得漂亮性格好,桑桑她真的蠻受寵愛的。”
說完瞥見男人神色又陰翳幾分,嶽輝自個兒莫名其妙地琢磨道:
他說錯話了沒有?沒有啊,老婆受歡迎這事兒不該高興嗎!
最後大家的歡快會談被裴寒舟打斷,他提醒林洛桑該上台表演,林洛桑這才想起自己有正事要乾趕緊離場,導演組也接到裴寒舟抵達的消息,這會到後台來迎他。
“您來了?”
“是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他說,“你們有沒有什麼準備開的會議?”
“啊,有的,明天有一個,但是今天可以提前開了,反正大家都在。”
“好。”男人斂眸,“隨便讓我開開就可以。”
總導演看著這位爺麵色不善,一時間拿不準這個會到底是真隨便開開,還是裴寒舟在說反話要好好整治他們一番。
但他們最近對林洛桑還不錯啊。
懷揣著緊張與期待,會議人員很快到齊,一場突然的回憶就這麼提前召開,主座上還坐著神情冷峻的男人。
以前整過林洛桑的薑滿這下是徹底慫了,嚇得說話聲都在抖,儘管助理一再為他壯膽說那些事都是交由彆人去辦的,但薑滿仍在注視中感覺到萬分難捱。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男人一直沒說話,但看向他的目光好像就是比看彆人時要更讓人膽寒一些。
這個會議的主題也沒什麼特彆的,走形式的一次思維碰撞和報告而已,具體闡述了還剩兩期的節目的大方向應該怎麼走,以及總決賽直播時確保不會出錯的各項設備。
由於還有幾天才到第二期節目的錄製,故而有些部分籌劃得不是特彆詳儘,有些環節也帶著小bug,甚至有些部分還沒想好具體的籌劃措施。
但他們想裴寒舟一個外行人應該不至於能聽懂,畢竟他根本也沒有跑到視聽盛宴來開會的必要,可能就是等老婆的時候無聊順便聽一聽,因此眾人講的時候也比較含糊其辭,沒有十分精細。
大家發言完畢之後,輪到裴寒舟講話,然而男人隻是蹙著眉一言不發,像是對這一灘爛泥不滿至極。
眾人開始交換目光,甚至有隔得遠的導演忍不住和他人竊竊私語。
“不會吧?看這表情……真的把所有bug都聽出來了?不該啊。”
“看起來像,彆說了。”
男人扣了扣桌子,示意眾人注意力集中。
總導演心臟都快跳停了。
裴寒舟終於不悅地開口:“你們能不能……”
“稍微多請幾個女嘉賓?”
總導演都做好屁滾尿流道歉的準備了,對不起正要說出口,聽完男人完整的問句,禁不住發了個疑惑音節――
“哈???”
眾人也是非常費解地麵麵相覷了幾番,很快有人回過神來拍醒總導演:“人家問話呢你哈什麼,趕緊回答啊!”
總導演掩住嘴唇清了清嗓子,這才道:“是這樣子的,我們一開始打算是男女均衡,還做了很多男女嘉賓合作的假設。但是因為節目的強度太高,而且一周要出一首原創,很多女藝人的團隊就推了,同等的壓力強度下還不如參加來錢更多的其他節目,音樂類節目確實局限性比較大,不像旅遊節目啊請什麼行業的都能行。”
“不是沒請,我們真的請了,但答應的不多,又有一些沒來得及被觀眾認識就被踢館踢下去了,現在才造成了這麼個情況。”
副導演補充道:“現在再請也來不及了,畢竟節目還有兩期就要結束了。”
男人稍作停頓:“你們剛剛說,男女均衡就要安排合作?”
總導演點頭如搗蒜:“是是是。”
“那彆請了。”
總導演:???
也不知道到底開了個什麼主題的會議終於散會,嶽輝正在休息室給林洛桑錄轉播,側頭看到男人進來了,整個人又給嚇一激靈。
“您不走啊?等桑桑下班?”
男人坐在位置上,給自己倒了杯枇杷雪梨:“嗯。”
“但她要等到很晚誒,今天晚上還有私教的健身課,估計結束都得十一點了。”
嶽輝這嘴一開始了就收不住,又順勢接著道:“那個健身房也是很尷尬,很多藝人都在那找私教,完了之後還經常能碰到段清,搞得每一次我們去之前都要核對段清在不在,但有的時候明明私教都說他沒課了,卻還是能碰著他,也是奇他媽個大怪了。”
段清。
一個看似很遙遠卻總是在他身邊刷足存在感的名字。
男人記起來了。
據說是和林洛桑天雷勾地火的緋聞男友。
想了想,裴寒舟起身。
嶽輝沒搞懂這瞬息萬變的男人:“怎麼,又要走了?”
“嗯。”
裴寒舟離開時,嶽輝還隱約能聽見他打電話的聲音,好像是在說“幫我買點東西回去”。
嶽輝看著他背影琢磨,得是要買什麼呢走得這麼快?
……
當晚,林洛桑排練加健身完,回到家已經沒有力氣,澡都沒有第一時間洗,攤在沙發上動也不動。
正在她放鬆精神刷朋友圈的時候,聽到身邊傳來奇奇怪怪的響聲。
她一開始以為是鄰居在弄什麼,也沒在意,轉念一想這彆墅哪有什麼鄰居,況且隔音效果這麼好,有鄰居鑿門也是聽不到的啊?
她艱難地騰起身,循著聲音發源地走去,貼在一樓的浴室門口,感覺到動靜好像來自於樓下。
裴寒舟這時候剛好從三樓下來,她仰頭問他:“你聽見聲音了沒?”
他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嗯,負一樓在裝修,我讓的。”
“負一樓?不是放一些雜物的嗎?”她奇道,“你讓他們大半夜的乾嘛了?”
裴寒舟:“我讓他們在負一樓修了個健身房。”
林洛桑:“……………………”
她啟了啟唇,沒說出話來,好不容易在大腦中找出了一串可以連起來講述的語言,又被男人不期然打斷。
“後天就可以修個大概了,能滿足你日常私教需求,更高階的器材可以在這個月內裝完。”頓了頓,補充道,“下次就不要去那個健身房了。”
她眨了眨眼睛,一時不知道要先無語還是要先謝主隆恩。
語言係統空白一陣後,她有些荒謬地開口:“如果我說想在一樓修個遊樂園你也修嗎?”
“那倒不會。”
男人說:“一樓修遊樂場麵積不夠,起碼要買一棟樓差不多。”
又偏頭問她:“你要麼?”
林洛桑:“……”
“……不必。”
男人摘著手表:“真的不要?你不用遷就我,想要就說。”
“我剛胡說八道的你也信。”
林洛桑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思維一時間有些紊亂,看到他理袖口又不自覺上前替他整了整領帶:“又打歪了,你連打領帶都不會嗎?”
男人垂眸瞧了近在咫尺的她一眼,隨口問:“下場唱什麼?”
“情歌?慢歌?”她不知道怎麼形容,“總之就是一首……”
同時在想兩件事,她的大腦開始周轉困難,手下的行為也開始不受控,看到他脫掉外套,搭在他領結上的手指也不由得動了一動,替他把領帶解開了。
男人的手落在衣襟紐扣上,她猜測他大概是要洗澡或是怎麼樣,一邊說著“我的舞台大概要加比較朦朧”的光效,一邊直接拍下了他的手,開始自己替他解。
解到看到八塊觸感熟悉的東西時,她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
她在乾嘛?就算幫丈夫更衣好像也不用做到這一步吧??
她及時鬆開了手,掩耳盜鈴般扯住衣服蓋上他的腹肌,然後較為慌張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為自己辯解:“我……”
發現男人眼底暗潮翻湧時她終於感覺到自己把自己推入了火坑,但還沒來得及後退,手腕被男人握住。
他手心燙得嚇人。
雖然距離上次睡前運動好像是有一陣子了,但她還沒做好準備,此刻光速抽回自己的手,失措道:“等下,我、我沒洗澡……!”
然後就頭一轉把自己悶進了浴室。
花灑下衝了三分鐘感覺到不對了。
她為什麼要那樣說?她為什麼沒有拒絕而是說自己沒有洗澡?
這不是默許自己洗了澡之後男人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看來她狹小的腦容量真的不能同時進行兩件事,林洛桑按了按額頭,伸手去拿沐浴露的時候看到台上有一瓶新的。
是上次和盛千夜去一家香氛小店,店裡的東西都很特彆,各式各樣的味道都有,有空氣味和白開水味的香水,還有苦瓜和胡蘿卜味兒的沐浴露。
想到男人很討厭苦瓜,她當機立斷地購入了苦瓜味沐浴露,並打算在想打消他興致的時候抹遍全身。
林洛桑朝那瓶苦瓜味沐浴露探出了自己罪惡的爪子。
然而最後將身上泡沫衝洗乾淨時,聞著滿浴室他喜歡的鈴蘭味兒,她對自己感到了絕望。
穿上衣服之後,她站在門口給盛千夜發消息:【我太沒用了……】
盛千夜:【怎麼了?】
“我最後居然還是選了他喜歡味道的沐浴露”這幾十個字光是在鬨鐘盤旋一遍就足夠讓人扼腕歎息,她用頭撞了撞玻璃門,悔恨地逐字輸入著。
她撞一下打兩個字,終於在撞第三下的時候,門被人從外麵打開,她一下沒刹住車,撞進他懷裡。
男人磁沉的聲音似是能共振一般地透過胸膛傳來:“不想可以和我說,沒必要用頭撞門,我又不會逼你。”
她揉了揉頭頂,囁嚅:“也不是不想……”
發覺好像又有哪裡不對,她急忙糾正:“但是我也不是想的意思啊!”
很顯然,對於男人來說,話聽半句就夠了。
於是她就帶著男人最喜歡的香味,被完全吃乾抹淨掉。
就在她筋疲力竭隻想倒頭大睡的關頭,手機還在鍥而不舍地震動,為了圖個消停,她艱辛地滑開鎖屏,
對麵,被她放了四個小時鴿子的盛千夜無言了:【???】
【你人呢??】
【主動來找我然後說到一半人走了是嗎,你是人嗎??】
林洛桑看著直指四點的時間,虛弱地回:【我太累了,明天和你說。】
盛千夜動用自己超強的腦補能力,很快明白過來她經曆了什麼:【?????我淩晨三點半在拍戲,你呢,林洛桑,你淩晨三點在做什麼??你還有臉給我發消息???】
林洛桑開始渣男語錄第一句,蒼白無力但好用:【你聽我解釋。】
盛千夜:【?】
盛千夜:【不必,我們姐妹情到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