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乎是最順利的一次拍攝,攝影師全程都沒有說話指導她進入狀態,因為她的情感醞釀已經足夠完美,完全不需要人畫蛇添足,開口反而會破壞了那份美感。
棚內十分安靜,沒有人打擾她的演奏。
大家隻是側著耳朵聆聽,卻是對她最無聲而有力的認可。
最終,她僅耗時四十分鐘就完成了這次雜誌拍攝,順便還收獲了一首歌。
大家圍著攝像機看效果的時候,她依然坐在電腦前,趁熱打鐵地進行編曲事宜。
直到上了車,嶽輝看她沒再忙,這才問道:“你彈的什麼啊?誰的歌?我怎麼好像沒聽過?”
小暖也點頭:“我覺得好好聽啊,調子就給人一種下著雪的冬日情歌的感覺。”
嶽輝:“那可不嘛,能讓我們桑桑在拍雜誌的時候彈的,必然不是等閒之輩――”
林洛桑說:“現寫的。”
嶽輝:……??
“現、現寫的?”
林洛桑點頭:“是啊,不像嗎?”
“你彆逗了,怎麼可能是現寫的,你那幾分鐘壓根就沒停過,哽都沒哽一下,說不是成曲誰信啊?”
嶽輝堅信她在開玩笑,自己樂嗬地在那兒說了半天,看到林洛桑的表情,這才難以置信地問――
“真是你現場寫的?”
“真的,”林洛桑點頭,又道,“快寫好了,到時候這首歌就當做專輯的先行曲吧,做宣傳。”
顧名思義,先行曲就是先於專輯發行的歌曲,主要目的是為專輯公布預熱。
嶽輝看了一眼她的電腦,這才慨歎道:“你這他媽也太牛逼了。”
“我每次都覺得你已經足夠牛逼的時候,你還能做些事情刷新我對你認知的上限。”嶽輝仍是難以置信,“他媽的,誰能在那麼緊張的時候摸到琴鍵就開始寫出一首歌來,雜誌還沒拍完歌就寫好了,這說出去誰信?”
小暖道:“那正好,雜誌也是一個多月快兩個月之後上市,我們的先行曲也可以一起,正好把這個創作背後的故事當做亮點宣傳,之後再上專輯。”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回去想想稿子怎麼寫。”
嶽輝轉向林洛桑:“那……歌名你準備叫什麼?”
林洛桑想了想自己的創作背景,莞爾道:“就叫《期限》吧。”
她很快為《期限》填詞完畢,在錄音棚裡用三天的時間錄製好最終版本。
一個半月後,雜誌上線,拍攝花絮隨著官博一同放出,《期限》音源也於同日曝光。
作為時尚雜誌屆翹楚,坐擁一千多萬粉絲的《斯蘊時尚》公布了花絮視頻,並且為林洛桑小小地打了下歌:【雜誌拍攝僅剩一小時,期限內i桑桑究竟該如何完美完成這項挑戰?攝影棚內傳出的音樂究竟是哪一首歌?一個歌手的即興究竟能有多厲害?《期限》在四十分鐘內橫空出世,是怎樣好聽的曲調才讓工作人員全部陶醉其中?戳視頻收獲拍攝精彩花絮以及《期限》的創作現場。另,《期限》已經全網上線,記得聽起來[耶]】
《斯蘊》很會拍,視頻內的林洛桑穿著藍色的宮廷禮服,燈光氤氳,照映得她肌膚瓷白,手指靈動地在琴鍵上遊走,仿佛方才墜落凡間漫步的精靈。
【林洛桑美色欣賞小分隊】自然不會錯過這大好的舔顏機會,火速趕往微博,發送了若乾舔屏表情。
而另一支【林洛桑才華博物館】分隊則火速前往了樓中樓,痛心疾首地大吼:【彆舔顏了!!看看你愛豆的才華吧!!】
《期限》全平台上線後,創作背景立刻引發了大規模的討論,在音樂APP新歌區的留言中,隨處可見對創作背景的訝然:
【所以等於說是……拍雜誌的那不到一個小時寫完了一首歌?我編都不敢那麼編。】
【人家創作怎麼就跟吃飯睡覺一樣容易呢,我畢業論文寫個三百字都要了我的老命。】
【隻看了創作背景沒聽歌的我:我倒要看看這麼隨便能寫出什麼玩意來。聽完歌的我:淦,真他娘的好聽。】
【本人宣布成為林洛桑的音樂粉五分鐘!】
【每次我看到林洛桑的顏粉都覺得好心痛,林洛桑真的不止那張臉好看,她的創作才華和音樂理念都是一流水準,怪就怪實在是,長得太好看了吧。】
作為先行曲的《期限》柔而不膩,輕快的音符猶如在舌尖跳舞,生機盎然,細膩浪漫,發歌不到一刻鐘就占據了新歌榜的一位,且在往後的兩周多都以絕對的優勢站在了第一的位置。
就連很多音樂博主都在說,隻要這首歌一上榜單,勢必穩在前三不動搖。
這首先行曲的效果非常好,收聽和傳唱度成正比,點歌軟件中也名列前茅,為新專輯帶來了很大的關注度,而一個月後,《迎火》就要發行了。
臨近專輯發售期,林洛桑一天賽一天的忙,各種事情都要過目處理,還得安排起演唱會的事。
她不喜歡打沒有準備的仗,故而這陣子就開始了體能方麵的訓練,況且有一些歌若是作為演唱會現場唱,還需要做一些改編,才能達到最佳的現場效果。
那天晚上她正坐在電腦前忙活,洗完澡一坐上椅子就是兩個多小時不動彈,書都看到底的男人終於忍不住催促她:“你什麼時候睡?”
“過一會兒吧,”她在桌前把台燈調弱了一點,“你先睡呀,我不發出聲音。”
“不行,”男人鎮定自若地淡淡道,“不抱著你我睡不著。”
林洛桑:?
她表情複雜地回過頭:“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事兒這麼多呢?”
雖然嘟囔了幾句,但她還是抱著電腦跳下了椅子,鑽到了被窩裡。
最後二人折騰來折騰去,就變成林洛桑曲起腿把電腦擱在膝蓋上,男人下巴枕著她肩膀,在一邊看著新書。
忙完手上的事之後,她偏頭一看,正好瞧到書裡第三章節的標題:“淺薄的夢想?”
男人沉沉“嗯”了聲,這才掀開眼瞼看她:“怎麼,你有夢想?”
“我也有一個,淺薄的……不算夢想,目標吧。”她回味了一下,眯了眼。
裴寒舟:“什麼?”
她不由得想起許久之前,那會兒她剛脫離王孟的公司,問網夢股票跌停的那件事是不是他乾的,彼時的男人是怎麼回答的呢?
他欠揍又淡漠地說最關鍵的資金審批是自己簽的,無形中嗆得她說不出話,連牙根尖尖都被氣得直癢,那會兒她就在想,總有一天她得紅到讓這個猖狂的男人隻配給自己提鞋,大仇才能得報。
想到當時的氣氛,她無言地笑了笑,這才對著裴寒舟狡黠地舔了舔唇角。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次日傍晚,參加完一場商演之後,林洛桑又前往了某家雜誌社舉辦的盛典,走完紅毯簽了個名,參與過訪談之後即可離場。
凜冬已過,天氣慢慢回溫,她提著裙擺走出大廳,又迎來了一陣陣強到讓人暈眩的閃光燈。
藝人都接受過專業的培訓,麵對著強光也能保持著不眨眼,林洛桑對著鏡頭笑了笑,看見恰好有車停下,車門敞開,心道嶽輝這次還挺快,便躬身上了車。
兩分鐘後,第二輛車抵達,嶽輝打開車門問眾人:“林洛桑還沒出來啊?”
“出來了啊,上車走了。”
嶽輝愣了一下:“上的什麼車?”
“邁巴赫,黑的,尾號貌似有6。”
嶽輝想了想,知道是誰的車了:“哦,那沒事了,我先走了啊,大家辛苦。”
緊接著,第二輛車也迅速離開,舉著相機的大家麵麵相覷幾秒,這才發出疑問――
“嶽輝沒接到的話,那林洛桑上的是誰的車?”
……
上車後的林洛桑實在太累,就連關車門那個簡單的動作都仿佛抽空了她全部的力氣,加上車內有股熟悉的味道,於是她便閉上了眼,倚在車窗邊昏昏欲睡。
車子行駛過一段減速帶,她跟著被抖了兩下,身旁傳來男人的聲音:“那麼睡不難受?”
沒想到自己上的是裴寒舟的車,她驚了一下,但也沒多在意,仰著脖子道:“那你說怎麼睡舒服?”
男人靠近了些:“我的肩膀,勉強借你靠。”
她抿著唇笑了笑,正想說不必,腦袋被人托住,強硬地按到了他肩膀上。
……這是勉強借她靠嗎??
男人的肩膀確實比硬邦邦的車門靠著舒服,林洛桑困意更濃,吸了吸鼻子,思緒開始迷離。
男人低頭看了她一眼,正好瞧到她濃密的睫毛,再往下是微紅的鼻尖,視線再跟著下滑……
他喉結滾了滾,挪開目光。
不要打擾她休息這個想法隻來得及萌生幾秒,男人終於克製不住地垂下頭,含住她的下唇。
林洛桑正要睡著,忽而有舌尖撬開齒關同她輾轉廝磨,她往後避了避,男人卻像終於找到著力點,側了側身將她抵在了椅背上。
他吻得斷斷續續,說凶猛也凶猛,說溫柔又溫柔,纏綿放肆,克製凶猛。她迷迷糊糊地被折騰著,滿腦子都被瞌睡揉成了一團漿糊。
不知道他親了多久,總之好像一個世紀後,男人終於退開。
她好不容易能再接著睡,嘴唇和舌尖卻在這時後知後覺地傳來感受,被他咬得生疼。
林洛桑打了個嗬欠,低囈著嘟囔:“你把我瞌睡都弄沒了。”
男人聲音嘶啞,沉著聲又偏頭湊過來:“……那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