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羅訊帶的那款酒的確像是專為克她而存在。
彼時遊輪上她喝得不多,轉眼卻醉到失去意識;洞房花燭這一晚她喝得也不多,為了試探自己的酒量還挺克製,結果最後還是被輕鬆放倒,再睜開眼就是第二天清晨了。
這酒的後勁兒有些足,她轉頭時腦袋仍舊昏昏沉沉,還有眩暈感襲來,側頭時正好看到男人安眠的睡顏,記憶一時間有片刻重疊,她下意識往被子裡縮了縮。
誰料男人並未睡熟,她不過輕輕動了動,裴寒舟就睜開了眼,展臂將她攬進懷裡:“醒了?”
“嗯,”她調整到一個舒適的姿勢,這才抬頭問,“幾點了?”
“十二點多。”
“這麼晚了啊……”林洛桑按了按太陽穴,“羅訊帶的到底是什麼酒,我怎麼一喝就醉。”
停頓片刻後又問男人:“你還記得嗎,我昨天幾杯倒的?”
裴寒舟回憶了會兒,“三杯。”
“上回在遊輪上好像是四杯多一點兒。”她撇了撇唇,“羅訊的東西果然離譜,我酒量沒這麼淺的。”
說完後,林洛桑又抬頭看向男人,這個角度的裴寒舟依然顏值能打,鼻尖弧度立體而好看。
她摸了摸他新生出的胡茬,感覺有點紮手,不禁小聲道:“你該刮胡子了。”
“嗯,”男人答得乾脆,“等會你幫我刮。”
“什麼都要我幫你,”她哼哼唧唧,“你是巨嬰嗎?”
他依然坦然:“你在就是,不在就不是。”
緊接著,他們又進行了老陳常談的晨間活動,思考著等會兒起床了吃什麼。
沒有賴床很久,林洛桑忽然想到什麼,飛速彈起來:“差點忘了我們還有客人,趕緊起來吧,還得招呼一下賓客不是嗎?”
“不用操心,”男人手肘墊在腦袋底下,“羅訊會安排的。”
再說了,那群人該談戀愛的談戀愛,該單身的就自己找樂子,哪有他這昨天還完婚的二人世界重要?
想到這裡,裴寒舟又拍了拍身旁床墊:“再抱會兒?”
“彆抱了,昨晚還沒抱夠嗎?我脖子好像都有點落枕。”她按著後頸左右晃了晃腦袋,目光忽地銳利起來,“你是不是又趁我睡著把我頭從枕頭上挪下來放你手臂上了?”
“……”
男人喉結滾了滾,“那是你自己要上來的,我攔了,沒攔住。”
沒攔住?
她扯了扯嘴角,勾出一個不怎麼相信的氣音。
後來林洛桑進浴室換衣服,對著鏡子本能地就開始陷入思索,想了半天也沒記起來昨晚發生了些什麼,又想到自己上回、上上回喝醉都沒什麼好事,出來時便不由得問裴寒舟――
“我昨晚沒乾什麼吧?”
聽到這話,裴寒舟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昨晚麵對著她醉醺醺而酡紅的臉頰,他越發覺得自己趕走那些看熱鬨的人是明智決定。
大概是因為放鬆,她喝完兩杯之後講話就有些含混,眸中也泛起絲絲水意,臉頰難得緋紅,手上也沒什麼力氣,不知輕重地撐著臉頰,手心裡托起一圈軟軟的臉頰肉,說話的語速都放慢了幾倍,像隻剛成形的胡蘿卜精。
林洛桑見他沒回複,不由得催促:“怎麼了?難道我真乾了什麼?”
“沒,”男人略微抬了抬唇角,道,“很可愛。”
聽到男人這麼說,林洛桑手上動作頓了頓,一時間竟有些後怕:“真的假的?我怎麼覺得你這個笑不太對勁……”
“確實沒有做什麼。”
男人耐著性子娓娓道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你覺得自己是一隻阿拉斯加,非要給我表演在鼻子上頂餅乾。”
“……”
“後來還要給我表演酒瓶魔術,然後翻車了。”
“……可以了,不用再說了。”
製止完畢後,林洛桑將刮胡刀和剃須泡穩穩放到男人麵前――
“胡子你就自己刮吧。”
“……”
當然,最後還是被男人圈在洗手台的三角區,在男人的脅迫和誘哄下幫他刮完了胡茬。
她本想裝作一個失手把他也給刮一下,但最後還是心軟,沒能狠得下心來。
二人磨磨唧唧地收拾完畢之後,這才打開了房門。
本打算去花園裡找應該在聚會的大家,結果一推開門,以羅訊為首的十來個人就坐在門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林洛桑嚇了一跳:……??
麵前一行損友對著裴寒舟整齊而有序地開始發問――
“一點半了,請問裴總昨晚到底是多辛苦,一點半才起來?”
“這就是你昨晚不讓我們鬨洞房的原因嗎,裴寒舟。”
“西式婚禮你們也會一點半起來嗎,還是更晚?”
裴寒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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