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裴寒舟轉到最上方的攝像機, 在拍了兩秒天花板之後,又自動挪了下來,對焦。
這個角度正好拍到男人的背影, 而林洛桑正毫無還擊之力地被他堵在牆角,隻露出一截白皙細瘦的腳踝,還被男人抓在手心裡。
其實也沒做什麼,但畫麵莫名有股衝擊力,惹得直播間又開始了新一輪騷動。
方才嘉賓們全在休息,觀眾也都有些疲軟了,結果一切到這個機位發現如此了不得的事情,手指和心跳一起閒不住了――
【我最期待的畫麵出現了0v0】
【?你要給我看這個那我可不困了啊。】
【拍!懟牆角拍!我差這點流量嗎?!】
【哇, 桑桑真是身嬌體軟易推倒,很好捏的樣子(dbq我在想什麼)】
當然,除了發送彈幕,更多觀眾則是在截圖和屏錄,結果還沒等到些更勁爆的事情發生, 稚嫩的童音打斷了這一切――
小布蕾糯糯的聲音響起:“媽媽, 我想喝水。”
林洛桑這才火速從裴寒舟的手臂下溜了出來, 完成了一個出色而完美的下腰, 業務能力不減當年。
“……冷的還是熱的?”
小布蕾:“常溫的。然後弟弟要喝冰的。”
林洛桑點頭,從櫃子裡取出四個杯子,給外麵正玩得起勁的幾個小孩送過去, 再回來的時候, 就發現小布蕾坐在床邊,握著自己的紙杯, 很是認真地在和裴寒舟說些什麼。
林洛桑湊近了些,聽見她說:“爸爸, 你不要老是把媽媽擠到牆角。牆角氧氣不多,很難呼吸的。”
小布蕾說話的時候很嚴肅,好像在宣布什麼忍耐已久的大事,臉頰繃出一條圓潤的弧度,可愛又滑稽。
說到這兒,她發現林洛桑進來了,不由得抬手指了指,毫不掩飾地揭穿道:“你看,媽媽臉都憋紅了。”
“……”
本還因小布蕾喝水而憋了一肚子遺憾的CP粉們,此刻又不約而同地發現了重點。
――總是逼到牆角?總是?
很好,謝謝,我又磕到了。
夜幕很快降臨,直播結束,嘉賓們進入了可支配的自由時間。
這地方隻有一個衛生間,林洛桑先給小布蕾洗完澡,哄她上床睡覺,沒一會,裴寒舟抱著小布丁也進來了。
裴星河在睡眠質量方麵遺傳了媽媽,一沾枕頭就著,有時候洗澡都能趴在浴缸邊陷入昏迷。
聽著外麵的蟲鳴聲,林洛桑好不容易鬆了口氣,以為這疲乏的一天終於到此為止,誰知小布蕾還沒睡幾小時就醒了,哭著說要回家,林洛桑又唱又哄了好半天,裴寒舟也起來給她弄吃的,一番折騰到五點才止歇,林洛桑困得不行,燈都沒工夫關就翻身閉上了眼。
九點多的時候,裴星河小朋友最先醒來。
裴寒舟差不多也醒了,看他坐起來穿外套,低聲問:“要起來?”
“嗯,想刷牙洗臉了。”
這裡的床很高,於是男人先下到床邊,然後將兒子抱了下來。
小布丁剛落地,小布蕾揉了兩下眼睛也醒了,睜眼就看到爸爸和弟弟站在床邊,一種被欺騙的感覺湧上心頭,她迅速坐直,然後張開嘴準備大哭一頓――
結果嘴忽然被人捂住了。
裴寒舟知道林洛桑沒睡多久,不想吵到她,於是在女兒即將爆發之前迅速捂住其口鼻,抱著小布蕾走出去幾百米,才把人放到了盛滿陽光的葡萄架下。
“好了,哭吧。”
小布蕾還維持著一開始的張嘴動作,此刻嘴唇呈O字型站在原地,茫茫然地看著爸爸,忽然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眨了兩下眼睛:“……”
嗚嗚嗚,不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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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洛桑一覺睡到十二點多才醒,翻身的那一刻雖然不知道時間,但下意識就在身旁摸了兩下,打算找找布丁和布蕾。
結果劃了幾下,什麼也沒摸到。
她忽地睜開眼睛,發現偌大的床上隻剩自己一個人,有點恍惚地走到院子裡,依然連個人影都沒有出現。
她給自己倒了杯熱水,一邊洗漱一邊思考,十分鐘後吃著餅乾給導演組打電話,詢問是什麼情況。
導演組回複:“你老公說你沒睡好,讓你繼續在家睡,今早他帶著倆孩子做任務去了,不用著急,過會就回來了。”
她“噢”了聲,這才切斷電話,抹了防曬開始做晨間運動,不知道直播間已經被她找孩子的那一段給萌壞了,甚至都有人開始腦補表情包:【你看到我崽了嗎?我那麼大的兩隻崽崽哪兒去了.jpg】
直播間替她找了二十多分鐘的崽,果不其然,小布蕾和小布丁聽到了全民喊崽的呼喚,沒一會兒就嗒嗒嗒地跑回來了。
小布蕾趴在桌上,臉頰軟肉鼓出來一大團:“媽媽睡醒了嗎?”
“嗯,”林洛桑掐了掐她的臉蛋,“上午好玩嗎?”
“好玩,導演組說……說下午要帶我們去摘菜還有摘水果,”小布蕾晃著腦袋,“然後晚上爸爸做飯吃!”
“怎麼就變成我做了?”裴寒舟挑眉,“不是自由安排嗎?”
小布蕾彎著眼睛,“因為爸爸做的好吃呀,我想吃烤雞肉串,晚上燒烤吧?”
隻要女兒的要求不過分,裴寒舟當然都會頷首滿足。
他思考了一會燒烤需要用的設備,而後出門和導演組協商去了。
下午的錄製時間很快到來,四個小朋友要先獨自去摘好食材,才能帶回來給大人們烹飪。
采摘食材的過程沒有父母陪伴,黏人的小扇貝又來了情緒,哼哼唧唧地不願意走,最後是被裴星河給勸動的。
包子們一齊出發,林洛桑他們就在機器後麵看著實時轉播,這樣的話出了意外情況也比較好處理。
一開始四個人比較融洽,但去往菜園的路途太長,小布蕾體力有點跟不上,還沒走到一半就掉在了隊伍最後頭,偏偏她還不慌不忙似的,看見掉在路上的花,還撿起來拍乾淨,夾在自己紐扣邊。
林洛桑就撐著臉頰,笑盈盈地看著。
但悠閒的局麵並沒有維持太久,很快小布蕾走進了一個地下通道,通道內的燈光不太亮,因為漏雨,地上還鋪著一層水。
越往裡越暗,小布蕾踩了幾腳水,抬頭發現居然看不到出口的時候,聲音一下就因為委屈而哽咽了起來:“我的鞋子好像都要打濕了……”
發現前麵還有個人,小布蕾下意識以為是弟弟,趕忙上前拍了兩下,為了克服恐懼大聲吩咐著:“你背我一下呀!我走不動了!”
前麵的人遲遲沒有回頭,小布蕾淚盈於睫又想哭了,恰巧在這時,紀棠淵終於收起自己手上的魔方,轉過了頭。
林鷺小朋友一看自己居然認錯人了,驚訝之餘又被嚇了一跳,還有點羞恥,太多情緒蜂擁而上無法消化,最後通過她的喉嚨,化作了幾聲嘹亮的啼哭。
紀棠淵:“……”
紀棠淵沒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那麼看著她,而後者在得不到回應之後更覺得丟人,於是哭得越發大聲。
哭聲在通道內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環繞,像孫悟空的緊箍咒,猛地在紀棠淵年幼的腦袋上畫了個圈兒。
彈幕笑得想死,有人精辟總結道:
紀棠淵,當地較有名氣的一位24K純直男。
小布蕾哭了三分鐘之後,監視器後麵的裴寒舟終於忍無可忍地站起了身:“不行。”
“彆啊,”林洛桑趕緊拉住他,“你讓她自己解決,又不是什麼可怕的大事,她自己能解決好的。”
林洛桑用了十成的力道,才將男人重新按回椅子上。
她倒覺得還挺有意思,笑吟吟地想看接下來會怎麼發展。
裴寒舟看了她一眼,蹙眉問:“她是不是你親生的?”
“……”
接下來的時間裡,一級流淚選手小布蕾依然沒有發揮失常,為鏡頭展示了仰著哭、癟嘴哭、嘰裡呱啦哭、一邊擦眼淚一邊哭等高難度技法,像個移動的小水泵。
而後,和這件事並無直接關係的紀時衍,忽然感覺有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背後。
那目光如刃,仿佛能透過衣裳直接剜著他皮膚。
紀時衍回頭。
裴寒舟眯著眼,語氣不善道:“你兒子彎腰是會掉金子還是怎麼的,背她一下會怎樣?”
紀時衍:?“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有,”紀寧點明,“連坐關係。”
這邊正討論著,而另一邊,在小布蕾終於沒力氣了不想再哭時,紀棠淵也開口了:“你多少斤啊?”
小布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