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扶著陳芳芳在梳妝台前坐下。
陳芳芳愣愣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的頭發已經短得不能再短了，整張臉上都帶著一絲憔悴。
她默默地伸出手，摸著自己的臉，眼淚簌簌地往下流。
“嫂子，我真的是該死！要是我不逃，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陳芳芳崩潰地一把撲在梳妝台上，整個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那兩個多月噩夢一般的日子，在她的腦海裡回蕩不去，要不是她自己犯錯，也不會被拐到鳳凰村去。
“芳芳，這日子過起來，總有意外。但咱們隻要人還在，就還有未來，你說是不是？”
白微拿過藥箱，從箱子裡拿出藥膏，開始給陳芳芳上藥。
陳芳芳身上的傷實在是不輕，被藥膏一碰，就疼得真皺眉頭，但她硬是強行咬著牙，一聲不吭。
這些苦都是她自尋來的，自作自受，那就得忍著！
“嫂子，你……不會嫌棄我嗎？”
陳芳芳小聲地問了一句，眼裡帶著幾分試探的恐懼。
她現在的身子，已經是殘破的，根本就不值錢，如果白微要把她攆回陳家，她都不能拒絕。
“芳芳，你當初想逃，是覺得我們對你不好嗎？”
白微從紅塔縣回來的時候，陳芳芳就已經逃了，現在把她救回來，她還是忍不住要問一句。
“如果你真不喜歡留下，也不想嫁給祈福，我可以替你作主，還你自由身。”
這是白微的真實想法，她從來不想勉強彆人做事。
隻是這句話一出，陳芳芳卻嚇了一跳，她直接一把跪下來，緊張地握著白微的手。
“嫂子，您……您彆攆我走！我現在這樣，要是回到家裡，更不會有人要我了。我爹娘要是知道這些事，他們……他們一定會把我賣給……賣給像駝背那樣的人，我不要，我不要！”
陳芳芳不停地搖著頭，她是真的害怕了。
隻要一閉眼，她就會想到駝背侮辱她的種種畫麵，這樣的日子，她真的不想再經曆了。
“你彆怕，彆怕。”
白微拉著陳芳芳，讓她坐在凳子上。
“你隻要不想走，我不會送你走。但你如果真的想要離開，告訴我，我會送你回家。”
聽到白微的話，陳芳芳激動得直落淚。
“嫂子，我不走了，我願意乖乖留在宋家，好好照顧祈福，這一輩子我都陪著他……”
陳芳芳的眼底寫滿了真誠，隻是她這句話一出，小夢卻小聲地說了一句。
“可是祈福哥哥他……已經醒不過來了。”
聽到小夢的話，陳芳芳一愣，她扭頭看向小夢。
“小夢，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祈福他……祈福他怎麼了？”
小夢看了一眼白微，沒有師父的允許，她也不敢亂說話。
“芳芳，祈福他……是出了點事。”
白微也知道這件事情瞞是瞞不住的，她索性將宋祈福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陳芳芳。
“祈福他為了我……掉下懸崖了？！我……我我……我真的該死，我該死啊！！”
陳芳芳大聲高喊著，她伸出手，一巴掌接著一巴掌，狠狠地扇向了自己的臉。
“我就是個賤人，我該死，我真的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