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點了下頭,邊衝著其他人拱手致意邊走到劉老三身邊。
而他身邊的那個年輕人也都跟著他走了過去。
小二送上了一壺好酒。
陸小鳳喝了一口,要是往常,他早已忍不住喝第二口了,但是今天,他卻好像有些食不知味,竟然隻喝了一口,就把酒杯放下了,這很反常。
但是,他這反常的行為,落在同桌的兩個人眼裡,卻好像很正常。
“陸小鳳,最近江湖上說的那事當真是真的?”劉老三砸吧了下嘴巴,難忍好奇地問道。
他這話一問,茶樓裡的眾人都不由自主地豎起了耳朵,明目張膽地偷聽起了他們的對話了。
陸小鳳也不介意,他歎了口氣,摸著嘴巴上的兩條胡子,點了下頭道:“是真的。”
劉老三臉色嚴肅了起來,他又問道:“那左冷禪說得那徐一清一人重傷六大掌門也是真的?”
“也是真的。”陸小鳳又歎了口氣,點了下頭。
“他真的一招都沒有出?”劉老三追問道。
陸小鳳幽幽地歎了口氣,他伸手拿起酒杯,送到嘴邊,又把酒杯放了回去,“他的確一招也沒出,左掌門說了,他甚至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打成重傷了。”
茶樓裡,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但是卻沒有人嘲笑那人,因為他們也都聽得呆住了。
六大掌門的武功怎麼樣,眾人心裡是清楚的,這六大掌門裡武功最弱的嶽不群,那也是宗師級彆的高手,但是這樣級彆的高手,對上徐一清,卻連人家一招都抵不過。
而且,這次,還是六位掌門一起出手對付徐一清,本該是穩勝不輸,但是結果卻是六個人都身負重傷,五人被扣押在黑木崖上,生死不知,唯一從黑木崖上逃下來的左冷禪還被打得重傷。
這樣一個人站在魔教那邊,江湖上恐怕從此再無寧日了。
這就怪不得一向嗜酒如命的陸小鳳喝不下酒了,想到這種事,誰還有胃口呢。
“陸小鳳。”唐門有人朝他們走了過來。
陸小鳳抬起眼皮朝那人看去,他的視線先落在那人赤紅的手掌上,而後才看到那人的臉,“唐門的人?”
“正是,我等收到方丈的信,特從蜀地趕來。”那人對陸小鳳倒是頗為客氣,“我們唐門雖然素來不理江湖事,但是江湖逢此大難,我等也不會束手旁觀。”
“好!好!”陸小鳳撫掌道,“有你們唐門相助,想必這次我們的勝算又大了。”
“不必客氣,如果方便的話,我們想從頭到尾聽聽這件事。”那人客氣地說道,“畢竟如今江湖上傳言諸多,叫人不知該相信哪個好。”
陸小鳳點頭道,“你說的是,不如這樣,等會兒左掌門會當著諸位掌門的麵兒將那日的事重說一次,諸位不如隨我一起上山,到時候也好把事情聽清楚。”
“好。”那人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陸小鳳見狀,便看向那劉老三。
那劉老三頓時也道:“我也跟你去。”
陸小鳳對此無可無不可,多一個人幫助,也多一份力量。
他又想到自己寫給西門吹雪的信,心裡不知有些悵然,到現在西門吹雪還沒有回信,真不知道他會不會來。
陸小鳳沒有想到的是,西門吹雪的確收到了他的信,他也的確從山莊離開了,但是他去的方向卻不是少林寺,而是黑木崖。
對於西門吹雪來說,他並不在意徐一清到底是不是江湖人口中的魔頭,他隻在乎徐一清練不練劍。
西門吹雪從收到陸小鳳的信的時候心裡頭就湧起了熊熊的戰意,以一人之力重傷六大掌門,這樣的武功已經到了極度恐怖的高度。
尋常人對此隻會心生懼意,而西門吹雪卻不然。
他想見識見識徐一清的武功,即便他的代價是死亡,他也不後悔。
劍客,本就該不畏死。
他獨自一人帶著劍,趕了數天數夜的路,最後,在快到黑木崖的時候,他在黑木崖附近的一家客棧住下,點了一份水煮蛋,他吃的速度不快不慢,似乎絲毫不在乎客棧裡其他人投在他身上那些驚懼的眼神。
他知道有人偷偷地離開去通風報信,但他卻也不阻攔那個人,因為他本就是那樣的人,而且,他也希望徐一清知道他的到來並且做好準備。
真正的劍客,從來都不會從背後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