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機會能夠和先生坐論佛法,無花自然願意。”無花淺笑著說道。
大悲禪師麵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無花,你著想了,佛法何必坐論,我等用眼看,用心聽,自然能從中悟出佛理來。”
無花:“……”
如果不是知道大悲禪師絕對不可能被他人冒充,無花都要懷疑大悲禪師是不是被石觀音派人給冒充了?
他頓了頓,輕笑道:“既是如此,無花一直以來都有些問題,想問問徐先生,不知方丈可否代為引見?”
“有何不可。”大悲禪師雙手合十,微笑道。
徐一清的行蹤並不是什麼秘密。
在眾人眼中,徐一清幾乎從來沒有用過輕功,他可以說是如今江湖上最不神秘也最神秘的武林高手了。
原老莊主很體貼,特地尋了個有湖泊的院子給他,方便他釣魚。
徐一清麵對原老莊主的體貼,隻能選擇沉默。
這日,下午申時時分,天氣秋高氣爽,陽光溫和,湖泊旁邊柳絮飄飄,正是釣魚休閒的好時候。
湖泊旁,五角亭外欄杆邊,徐一清手持一根釣竿,悠哉悠哉地釣魚。
五角亭內,原隨雲和楚留香等人正在商量著事情。
忽然,原隨雲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他側過頭去,楚留香等人也都停了下來。
“大悲禪師,無花。”楚留香等人打招呼道。
大悲禪師和無花一前一後走入亭內,二人雙手合十,對著眾人行了禮,“原少莊主、楚檀越、蘇檀越,徐先生。”
“無花,我們正說到你呢。”楚留香麵帶笑容地說道。
無花含笑著說道:“說到我什麼?”
“說到你的素齋。”蘇夢枕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容說道:“楚留香說你的素齋與你的琴都是天下一絕。”
無花笑了笑,道:“不敢,小僧隻是略通一二罷了,哪裡是天下一絕了。”
他雖說著話,眼神確實看向了徐一清那邊。
徐一清手持著釣竿,似乎沒有聽到這邊的任何動靜。
但是無花等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無花心裡已經隱隱有些不喜,他身為妙僧無花,所到之處,眾人莫不是對他恭敬有加,即便是楚留香、蘇夢枕這等江湖名人,也從沒有慢待過他。
唯有徐一清,這樣忽視他。
蘇夢枕很快發現無花的心思似乎在徐一清身上,他心裡雖然疑惑無花為什麼對徐一清那麼關注,但卻不介意解釋一下,“先生現在是在釣魚。”
“釣魚?”無花自然看得出,他輕笑道:“既然如此,那小僧會不會打擾了?”
“不會。”楚留香忍著笑說道,徐一清從剛才釣到現在都沒釣到一條魚,怎麼可能會打擾他,“我們靜悄悄地過去,想來必定不會驚擾到那些魚。”
聽到楚留香這話,原隨雲和蘇夢枕兩個人臉上都不禁露出了一個心明神了的笑容來。
楚留香他們的確沒有驚擾到魚,卻是把打瞌睡的徐一清給驚醒了。
徐一清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左右兩側都是人,險些嚇了一跳,正了正臉色,試圖裝作沒事發生。
“先生,這魚兒上鉤了嗎?”楚留香促狹地問道。
徐一清心裡沒好氣地白了楚留香一眼,淡淡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沒有。”楚留香一瞥那毫無動靜的浮標就知道彆說魚了,連蝦都沒有,“無花,你覺得呢?”
無花悄無聲息地打量著徐一清,驟然被提及名字,也很從容地瞥了那浮標一眼,笑道:“小僧也覺得沒有?”
“既然你們都知道沒有,何必問我?”徐一清涼涼地看了楚留香和無花一眼,直接說道。
“噗—”原隨雲忍不住笑出聲來。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帶著幾分尷尬地說道:“先生說得對。”
無花笑道,“久聞先生大名,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
徐一清瞥了他一眼,“你是妙僧無花?”
“正是小僧。”無花道,“小僧今日前來,乃是有幾個問題想從先生這裡得到答案,不知先生可否方便?”
楚留香等人怔住了,無花能有什麼問題要問徐一清?他是和尚,總不能用佛法的問題來問徐一清吧?
徐一清對大悲禪師頗有好感,見無花是大悲禪師帶來的,便爽快地點頭:“問吧,若是我能回答,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先生果真是個爽快人。”無花笑道。
他低頭,略微思索了片刻後,問道:“《華嚴經》中佛祖曾拈花,道出: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葉一如來。小僧思索多日,終究想不透此言,不知先生可否指點一二?”
無花的態度很是誠懇。
原隨雲等人卻是暗暗皺了皺眉頭,徐先生的來曆沒有人知道,眾人隻知道他武功深不可測,卻對其他的一無所知,無花貿貿然以此佛言詢問徐一清,態度雖誠懇,可卻有咄咄逼人之意。
原來是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