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一夜發生的時間在第二日就傳遍了整個江湖。
所有人都為昨夜發生的事情感到震驚不已,且不說傅宗書和南王世子等人那大膽的計劃,單單隻是藥人一事,就足夠叫人感到驚恐了。
試想一下,一個你熟識的長輩驟然間變了個人,不但認不出你,而且還受人指使要殺你。
姑且不論打不打得過,麵對這長輩,誰能夠痛下毒手?
而且,要是那人是你的至親,是你的好友,你可該如何是好?
更要命的是,這藥人無知無覺,不死不休,除非被點了穴,或者受了傷,否則根本不會停下追殺你的行為。
眾人初聽到藥人的特征的時候,嚇得臉都白了。
但是,當他們聽到徐一清以一己之力力戰數十個藥人的時候,心裡更是震驚不已。
昆侖派掌門徐容是更是出了一身冷汗。
昔日在無爭山莊的時候,他可是把徐一清給得罪狠了,這要是當初他知道徐一清的武功竟然高到這個程度,他絕對不敢用那樣的態度。
數十個藥人,這可不是開玩笑。
這些個藥人每一個的武功都少說是宗師境界,而且又無知無覺,隻知道殺人,這麼多個藥人,一個都已經夠叫人焦頭爛額得了,數十個對上徐一清,還討不了好,這簡直叫人感到難以置信。
但是,這件事是事實。
陸小鳳不可能會說謊,木道人、老實和尚也不會為徐一清撒謊,至於西門吹雪,朱明錄,那更不可能了。
江湖上,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忍不住對徐一清的武功到底有多高議論紛紛起來了。
天香樓。
一樓內。
王小石和白愁飛正和蘇夢枕同桌。
天香樓今日的位置坐得滿滿當當的,都是些身上帶著刀槍箭斧的武林中人,但是奇怪的是,這些往日最是咋咋呼呼的武林中人,今日卻是靜悄悄的,一個個比學堂裡的學子們都還安靜。
掌櫃的和小二對此卻是見怪不怪。
有徐先生在這裡坐鎮著,誰敢在這裡放肆。
王小石朝著樓上看去一眼,低聲對蘇夢枕道:“大哥,徐先生的武功真有那麼高嗎?”
白愁飛也看著蘇夢枕。
蘇夢枕喝了口茶,道:“如果說天底下要評誰的武功是天下第一,除了先生以外,我覺得誰也沒有這個資格。”
蘇夢枕這麼高評價的話,讓王小石和白愁飛都露出了愕然的神色來。
他們沒料到蘇夢枕竟然會對一個人有這麼高的評價,蘇夢枕不是一個隨便誇人的人,但他既然說出這句話,就肯定是事實。
王小石摸著下頜,若有所思。
白愁飛淡淡地說道:“若他真有大哥說的武功這麼高,那我倒是想見識見識了。”
蘇夢枕看著白愁飛,笑而不語。
他知道白愁飛的性格,一向是比較驕傲,這並沒有什麼不好,習武之人若是沒有傲骨,武功再高,不過一灘爛泥,但是有傲氣卻不行。
“會有機會的。”蘇夢枕道,“今夜朝廷和武林各派商量討伐夏侯久師徒和魔姑姬搖花的事情,你們與我同去,屆時或許有機會能看到他出手。”
一聽到這句話,王小石的眼睛頓時亮了,白愁飛的臉上也露出了興趣盎然的神色來。
他們初入江湖不久,又都是少年心性,能參加這種盛會,自然沒有不高興的。
蘇夢枕看著二人,笑了笑。
他沒有告訴他們今夜的事情並不簡單,但是蘇夢枕知道,無論是王小石還是白愁飛都會知道這一點兒。
朝廷和武林合作這等事情,在曆朝曆代以來幾乎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一直以來,朝廷和武林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涇渭分明,彼此都是互不乾擾,很多時候,各自發生的事情都是內部解決了。
但是,這次發生的事情不同,事關朝廷和武林的和平,又有朱明錄這個不按常理來出牌的皇帝默許,故而,朝廷和武林竟然前所未有地合作了。
這件事無論在朝廷,還是在江湖上,都引起了不少紛爭來。
有人讚同,有人反對。
讚同的無非是覺得現在要對付姬搖花和那些藥人,人越多越好,加上朝廷的勢力,對於這件事可以說是百利而無一害。
但是反對的人卻是認為他們江湖的事向來都是江湖了,貿貿然多了朝廷插手,都說請神容易送神難,日後要是讓朝廷離開,恐怕沒那麼容易了。
持著這兩種觀點的人都不少。
蘇夢枕敢肯定故而今晚的宴會必定少不了一番爭執,他的眼神很幽深,叫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
入夜。
因著昨夜發生的事情,京城的宵禁格外森嚴,天才剛擦黑的時候,就有五城兵馬司的衙役們和禁衛軍的人在街道上巡邏。
一向肆無忌憚的江湖中人在今夜也不敢囂張放肆,全都老老實實地呆在客棧裡。
唯有收到請帖的人才能在今夜這種時候到春風樓去。
春風樓,幾個提前過來的掌門正在交談著。
木道人摸著胡須,意味深長地說道:“咱們這陛下野心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