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蘇溪才意識到自己身旁站著一個人。
對方看到她坐在露台上,正準備離開。
“你也出來透氣嗎?”
蘇溪看清來人,夜色籠罩令他臉上的線條都變得柔和了些,讓他不複賽場上的冷酷銳利,整個人氣質清潤了些。
從眼神到動作,都和月色一樣平靜。
蘇溪不緊不慢將打火機蓋上,將帶有餘溫的打火機緊緊握在手心裡取暖。
她知道杜修延不抽煙,所以她的措辭中用的是“透氣”。
她的主動搭話,讓杜修延不得不回應。
“我以為你是出來抽煙的。”
原以為杜修延不會回應她,但是他卻說了這樣一句具有交流意義的話。
“現在不抽了,隻是喜歡聽打火機的聲音而已。”
蘇溪喟然,語氣隨意。
原本以為對話就此結束,杜修延卻在蘇溪身後,靜默地開口:
“你叫蘇溪。”
他的聲音,淡而清越。
蘇溪大大方方地點頭:“是的,剛才阮嘉澤介紹過。”
難道他沒聽清嗎?
過了半晌,他才沉聲問道:“請問……是哪個溪?”
蘇溪有些意外地動作一滯,握著打火機的手不由得緊了緊,若有所思地轉頭,直勾勾地看向他,眼神寂靜:
“溪流的溪。”
時間仿佛過了半晌,杜修延像是想起什麼,微牽了下嘴角,朗聲道:
“好,露台留給你,我先進去了。”
蘇溪看著他背影,一時啞然,悵然若失。
他回頭,深邃的五官有一半浸在月色中,淡漠地提醒道:“這裡離地麵有五米。”
蘇溪低頭看向自己腳下距離五米的花園,勾唇一笑,故意問道:
“對於你來說,我是洪水猛獸嗎?”
她將話說得明白,不用解釋緣由,杜修延的智商自會猜到她的意思。
他的聲音有些冷硬:“不是。”
“那你為什麼不願意跟我多說幾句?”
蘇溪開門見山地問了一句,雙眼毫不避諱地看著他,心裡的想法也毫不掩飾 。
他重新看向她,眼神波瀾不驚,也不作答。
蘇溪看了他半晌,在他看不到的角度裡有些蒼涼地笑了笑:
“不會是因為,你的好朋友喜歡我,所以我們不能對話吧?”
杜修延是個道德感很強的人,他要兼顧禮貌,所以會保持風度來進行簡單交流。
但是他知道阮嘉澤對蘇溪心意,就不會越雷池半步。
“你可以任意理解。”
他極淡地回答道,眼中冰雪交融,聚成了深淵,愈發讓人看不透。
隨即他啟步離開了露台。
蘇溪一個人在露台待了很久,直到夜晚的露水慢慢沾濕衣裳。
聚會進行到晚上十二點左右,大家會轉戰午夜場。
午夜場安排在樂聲震耳欲聾的酒吧,專業DJ助興,強光射燈晃得人眼花。
如果不是為了多看一眼杜修延,蘇溪絕對不想來。
抵達酒吧的時候,杜修延不經意回頭,看見蘇溪默默跟在身後,雙眼在擁擠的人群裡始終注視著他。
隻是怕他消失那般,心懷忐忑。
但是這一次他狠下心沒有在人群擁擠的時候將她拉離。
眨眼間,再回頭時,蘇溪消失了,這個晚上再也沒有出現。
*
酒吧外,寂靜長夜下的無人街區。
蘇溪在涼風中乾嘔,因為她無法長時間在人群龐雜的喧鬨環境中久待,否則就會引發胃部排斥。
最終她放棄再多看杜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