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的模樣,好像確實沒有開玩笑。
聽到“保值”這個詞,杜修延本想保持沉默,嘴角卻很小地抽動了一下,抬手撫了撫額。
蘇溪原本專注擦拭花盆的動作頓了一下。
她能察覺出杜修延對她的態度在轉變。
沉默總比拒絕好。
蘇溪抬眼看他,眉梢半挑,凝視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送彆人花。”
她說話間,清亮的嗓音被浸染上了幾分深沉。
每次她都在觀察著杜修延的表情變化,但是對方麵容波動都是麵對陌生事物的正常波動。
彆人總說,她的浪漫喪失在了理性之下,但是她重活一世還是用著自己最原始的邏輯。
當其他所有的花束都枯萎不堪,她送的花還能陪他走過更遠的時間。
這怎麼不浪漫了?
“你需要幫助的時候,可以告訴我。”
蘇溪說完這句話之後,順手幫杜修延將地上成堆的禮物稍微擺放整齊,因為她和杜修延都有強迫症,看不得一地亂象。
當她整理好一切之後,餘光卻發現杜修延微微側頭,好像正安靜地看向她這個方向。
蘇溪站起身,看著堆放整齊的大小盒子,還有按照顏色大致分類的鮮花,才滿意地長舒一口氣。
她還要再病房內待上一個小時以上,隻要看多了淩亂,她又會忍不住焦慮。
“你為什麼會選在這個時間點來?”
杜修延率先打破了室內的沉默,低聲問道。
“這叫錯峰探望,而且……我不喜歡人太多的場合。”
待久了她會下意識想逃離,因為人員混雜,氣息和聲音都是錯亂的,讓她感到焦躁不安。
蘇溪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姿勢不是特彆鬆弛,看起來有些乖巧,但是她的語氣總是很平淡的。
正是這份平淡,讓人總以為她性子過於冷漠,乃至冷血。
兩人在病房內沉默,但是誰也沒有再主動說話。
杜修延靜躺在病床上,抬眼看著醫院白色的天花板,餘光瞥見蘇溪竟然在一旁默默打開了肩上的雙肩包。
緊接著她拿出了自己的電腦,放在茶幾上,開始沉默地研究CAD設計圖。
設計圖對於其他人是有保密性的,因為她一直在的試圖複原自己上一世的一些設計。
但是她對杜修延的人品有絕對信任,所以她可以當著杜修延的麵工作。
杜修延自然也無意窺探她的電腦,隻是覺得眼前這個人每次都能有一些讓人意外的舉動。
“為了不打擾你休息,我陪你到十點,然後我就離開,你有什麼需求可以告訴我。”
蘇溪注意到了杜修延的疑惑,她的語氣總是帶著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漠然和嚴肅。
儘管她說的內容都本該充滿溫情。
“請便,”他繼而問道,“我看視頻會打擾你嗎?”
蘇溪側頭看了他一眼,用相似的語氣說道:“請便。”
杜修延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