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修延仿佛也像是將昨晚的插曲完全忽略了一般,看向蘇溪的眼神間並沒有承載太多信息。
但是這對於蘇溪來說似乎不是什麼好消息,因為杜修延一旦出院,就意味著自己可能再也不能以探視的名義出現了。
蘇溪眼色黯然了幾分,但是嘴上卻說道:“看來腿真的沒有大礙。”
“平時需要用拐杖,換個地方靜養而已。”
杜修延解釋說。
“那我今天算是最後一天在你的病房裡工作學習了?”
蘇溪明知答案,但是卻還是無法克製內心某種希冀被點燃。
杜修延沒有直接回答這個與非的問題,轉而問道:“在這裡工作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很安靜。”
蘇溪原本正凝視著床頭,隨即將視線轉向拉開窗簾的窗台,搜腸刮肚之後才找出這樣一個稀鬆平常的理由。
她總是改不掉這種條件反射般的口是心非,短短幾秒鐘之間,在腦海中想了很久,最終還是說了實話。
“在你身邊工作讓我很安心,一種由內而外的鬆弛感,讓我很容易進入心流狀態。”
她的態度如此真誠,真誠到任誰看了這樣真摯的一雙眼,都無法去質疑她說話的內容。
杜修延眼神凝滯很短地一瞬,隨即深深地看進了蘇溪的雙眼。
是一種探尋,而非對她產生興趣。
她從杜修延的眼神中讀懂了一些意思。
他似乎並不信這個理由,甚至覺得荒唐,但是他沒有直白地拒絕蘇溪的到來。
於是,蘇溪坦蕩地看向他,略帶玩味地問道:
“想知道原因嗎?想知道就問我,我可以告訴你前因後果,但是你要留給我充足的時間,因為我將會訴說很久。”
但是說著說著,她的眸子又不知不覺變得肅穆而深沉起來。
“是一個怎樣的故事?”
靜默了一陣,杜修延平和的眸子中終於多了一些波瀾。
“一個充滿遺憾和悔恨的故事。”
蘇溪又重新笑了起來,但是眼尾卻滌蕩著哀涼。
她用這種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語氣,反而讓人會莫名心生某種不忍。
杜修延看了她一陣,彆開視線,看向窗外,夜色在他眼中寂然搖晃,聲音又低沉了幾分。
“我現在還不想聽這個故事……”
蘇溪臉上笑意更深,她有一瞬間真的想說出一些真相。
準確來說她從見杜修延的第一眼起,她就覺得自己應該將自己心中濃烈沸騰的情感傾瀉而出。
但是她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也不知道誰會安靜傾聽,而不將她那過往的一輩子,當做一個玩笑。
無言中,蘇溪走到病床旁的單人沙發上,拿出電腦,啟動CAD。
但是今天,她的狀態似乎不佳,腦海中的思緒太多,讓她有些透不過氣。
她合上電腦,又拿出自己的法語課本默默溫習。
這一次,她所有的動作,都被對麵那雙眼儘收眼底。
由於蘇溪之前所在車隊的老板和資方都是法國人,她為了獲得這份工作而特意去學了法語。
但是她的法語並不是強項,僅限於日常交流,不能作為工作語言。
在蘇溪的計劃中,法語是這一世重要的一環,因為FIA(國際汽聯)雖然可以用英語,但是裡麵大部分成員母語都是法語。
她必須從語言上確保萬無一失,不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