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邊侍疾的皇貴妃道:“太後,您若實在想念魏王,不如便叫人送個信去,叫他回來看看您。”
太後搖搖頭,“罷了,他在外頭為朝廷辦差,何苦叫他跑這一趟?且送信去,等他回,起碼也得一個月,老身怕是等不了一個月了,還有兩位郡主,本是金枝玉葉,如今何等的委屈啊?連個尋常千金小姐都不如,落了個庶人的身份,日後怎麼說親啊?”
“您不許胡說,您這是暑熱,又不是什麼要緊的病,養養就好了,至於旁的事,皇上肯定不會委屈自己的孫女。”皇貴妃忙說道。
太後閉嘴不語,眸色灰暗無神地看著帳頂,也不知道尋思什麼。
片刻了才叫二人出去,深深宮苑裡頭,傳來她沉沉的歎息聲。
皇貴妃和元卿淩出到外殿,二人坐下之後皇貴妃問道:“太後病情要緊麼?”
元卿淩道:“說要緊也不大要緊,可若說不要緊吧,其實也是要緊的。”
皇貴妃一驚,“怎地?不是暑熱嗎?”
元卿淩點點頭,看著皇貴妃道:“中暑之前,她身子就不好了,如今熱病一起百病生,不過這身體上的病好說,畢竟不是什麼要不得的大病,她老人家嚴重的是心病,這一年多來,她受的打擊不少啊,若不能寬慰釋懷,怕病情會越發嚴重。”
皇貴妃想想也是,不禁愁了,“老三那邊倒是好些,派人去送個信,快馬加鞭半個月多就能回來了,可老大要怎麼弄?皇上說過了不許他入宮的,誰敢去求皇上呢?太後也是怕皇上難做,所以在他麵前總是沒露出心思來。”
元卿淩是沒法子幫忙的,如今的宇文君就是皇上心裡頭的一片逆鱗,誰碰誰死。
隻要提起他的名字一次,就能讓人想起那些詛咒人兒來。
元卿淩想了想,道:“如果說安排不了宇文君入宮,能否偷偷地帶孟悅孟星入宮呢?叫太後瞧一眼重孫女也是好的。”
皇貴妃壓低聲音,“若能帶進來就最好,可就怕驚動了皇上,回頭連累你被責罵就不好了。”
元卿淩道:“不怕,又不是帶宇文君進來,父皇對孫女還是很愛惜的,過一兩年會想著法子要怎麼還她們兩人一點尊榮富貴,好讓她們說親。”
皇貴妃想想也是,便道:“那你看著辦,本宮這邊可以打一下掩護。”
“好!”元卿淩應聲,告彆出宮去。
翌日,元卿淩又入宮去,這一次帶著孟悅孟星兩人,守衛那邊顧司已經擺平了,所以馬車可以一路進去。
進了容和殿,姐妹二人就忙去拜見皇太祖母了。
太後見到兩人穿著尋常人家的衣裳,頭上沒有值錢的首飾,哪裡還有昔日尊貴郡主的模樣?真真是連個尋常大家小姐都不如了,當下悲從中來,抱著兩人哭了一場。
孟星一直哭,孟悅倒是懂事的,反而安慰起太後來,說如今跟母親在一起,有安樂日子過,吃穿都不愁。
太後本想在兩人麵前痛斥宇文君一頓的,但是看到孩子都懂事了,說父親的壞話也不好,才忍下心中的怒火和悲痛,賜了一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