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事,明元帝自然也看在眼裡,元卿淩和惠平鬥,他心裡是有些不悅,覺得他們大題小做且對他的旨意陽奉陰違,增設醫署的事,他不是不同意,隻是緩行。
但是,隻是不悅,並不認為她能鬥得過惠平公主,畢竟,整個京師的醫藥,幾乎都是惠平掌控了。
他想著,過陣子,元卿淩那邊自然就得疲軟下來。
然而,卻等到了惠平公主進宮告狀,說太子以朝廷的身份介入,擾亂藥材市場,導致她和很多醫館都買不到藥。
明元帝聽罷,皺起了眉頭,如果太子這樣做,實屬不當。
如今迫在眉睫的事,有南疆內戰,懷江水患,北漠大軍壓境,他竟然寵著媳婦,陪她一起起哄鬨醫館的事,真是成也蕭何敗蕭何。
安撫了惠平,他命人傳宇文皓進宮來。
不等他說,便是一頓斥責,說他行事偏頗,叫人失望。
宇文皓委屈得很,“父皇,什麼擾亂藥材市場?兒臣壓根不知道。”
“不是你還有誰?你媳婦有這本事嗎?”明元帝生氣地道。
宇文皓道:“藥材市場,大家都是自由買賣,有什麼問題?這也不用本事,有銀子就行啊,往日皇姑姑不也壟斷了整個市場嗎?父皇您也沒說什麼啊。”
“良性競爭可以,但惡性鬥爭,損害百姓利益,那就萬萬不行!”明元帝怒目道。
宇文皓一怔,“損害百姓利益?父皇,老元怎麼損害百姓利益了?她開設醫院醫館,治療病人用的是極低的價格。”
明元帝敲著桌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就因為她用了極低的價格,導致其他的醫館沒有病人上門,他們喝西北風嗎?他們維持不下去了,所有醫館關門,她元卿淩是否能治得了京中所有的百姓?還有,百姓都習慣了低價的醫療,你們耗光銀子之後,是爭了一口氣,可這些百姓鬨起來會是什麼後果,你們想過沒有?”
宇文皓奇道:“父皇,如果老元醫療價格低廉能有病人來看病,其他人隻會效仿,怎麼會關門?他們學醫,沒彆的行當可做,不繼續開醫館尋求出路難道去開米鋪嗎?”
他上前一步,繼續道:“而且,老元如今的價格尚有利潤,醫館和醫院都會像其他醫館一樣給朝廷供稅,對朝廷也沒有損害,百姓有便宜的藥吃,怎麼會鬨呢?”
“不賺錢,何來的銀子交稅?若賺錢,和惠平有什麼分彆?說得何等正義啊!”
宇文皓啼笑皆非,道:“父皇,怎麼會沒錢賺啊?便是老元如今定下的這個價格,一樣是有錢賺的,誰願意拿銀子倒貼?兒臣又不是傻子,楚王府更是沒有千萬家財可以這麼揮霍,至於拿老元跟皇姑姑比,兒臣不同意,皇姑姑哪裡是賺錢啊?她是吸人血。”
宇文皓的說法,讓明元帝聽了不舒服,他眯起了眼睛,“你們不是故意跟惠平打對台,乾那些損人不利己的事嗎?”
宇文皓笑了起來,“父皇,您糊塗,老元可不糊塗!”
“大膽!”明元帝厲喝一聲。
宇文皓從善如流地跪下,“兒臣知罪!”
明元帝瞧著他,再想起前些天扈妃跟他說想出去走走,或許,他該微服私訪一次?
看病貴,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始終認為是在一個合理的範圍之內,惠平是皇家的公主,做事不會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