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元卿淩診治,元奶奶便已經摸出脈象來了,回頭看著元卿淩,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元卿淩心頭沉了沉,拿著聽診器上前去,其實如今的手段就算能診斷出來什麼問題,也沒辦法對症治療。
和奶奶討論了一下,應該是他自己私自運功,衝破了血管,導致顱內壓再度升高,且壓迫了神經,如今再度失明,加上一係列的症狀,基本可以斷定,這血塊壓迫的地方已經開始往前傾移,很大的可能會損傷神經,引起腦乾細胞的壞死。
老幾個的退休生涯,剛剛開始規劃,就遇到這麼大的阻滯,這著實是一個挺大的打擊。
首輔反而看開了,他笑著對大家說:“我退下來這些日子裡,有小喜陪著,每天不必早起,每晚不必夜寢,看過日出,看過日落,賞過花開花落,吃過好久的安樂茶飯,我也沒什麼遺憾。”
他這番話,說得元卿淩差點淚崩。
太上皇一臉的死灰之色,他想安慰一下褚首輔,發現自己無能為力,幫不到他,再多的語言都是虛妄的。
喜嬤嬤坐在他的身邊,一直握住他的手不放,眼淚在眼底打轉,死忍著不讓它落下來,瞧得讓人心酸難受。
元卿淩和奶奶都各自開了藥,試著中西醫結合,看能不能暫緩病情的發展。
但是,除了手術,真的沒法子了。
且也拖不久,若是病情發展凶猛,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元卿淩回到府中就哭了一場,宇文皓隻能陪著她難受,也是毫無法子的。
月子裡的傷心著急,不免就更傷了元氣,晚上就覺得腦袋沉沉,一直想睡覺。
宇文皓知道她是累壞了,便不許人吵著她,讓她好好地睡一覺。
到了吃晚膳的時候,宇文皓進來叫她,叫了好幾聲都沒醒來,伸手推她也沒有反應,嚇得宇文皓差點心臟停頓,伸出手指摸向她頸脖動脈的時候,她卻忽然睜開了眼睛,抬著惺忪的眸子,“怎麼了?”
宇文皓見她醒來,一顆心才落了地,“叫你吃飯呢,怎麼睡得那麼沉?你聽到我叫你嗎?”
“你推了我。”元卿淩覺得腦袋還是沉沉的,也不大覺得餓,便道:“要不我還是繼續睡吧,我不想吃。”
“是不是不舒服啊?”宇文皓伸手撫摸她的額頭,“你額頭有點涼,是不是病了?”
“可能是冷著了,畢竟還沒出月子。”元卿淩把手抬起來,想要拉住他放在額頭上的手,但手舉起來的時候,卻是落在了自己的臉上。
她心頭怔了一下,便想坐起來,坐起來倒是能坐,就是動作很是遲緩,很努力才能做到。
這是怎麼回事了?
“這兩天冷得很,且你還哭了一場,你先躺著,我去叫奶奶過來給你把脈開藥。”宇文皓心疼地道。
“好……”她應了一聲,慢慢地撐著床沿,躺了下去,這些簡單的動作她做得有些吃力,不知道是不是真病了的緣故,見他轉身出去,她喊了一聲,“叫包子過來。”
“怎麼了?”宇文皓回頭看她。
“我交代他點事。”元卿淩心頭有些慌,但努力沒露出慌張的神色來,免得嚇著他。
“行!”宇文皓估計是叫包子去姥姥家,問問首輔的病情如何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