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淩搖頭,“看不出來。”
“好好看,隻要心夠靜,眼睛夠銳利,魑魅魍魎就會慢慢地浮出來,野心是藏不住的,等你看明白了,孤才告訴你對付他們的辦法。”
元卿淩實在不解了,“既然您都知道誰是人誰是鬼,為什麼您不出手?”
“因為除不儘,除掉了鬼,那些本是人的也會慢慢地變成鬼,野心,會吞噬人的本心,而孤,已經一隻腳邁進了棺材,沒力氣了,他們都是宇文家的人啊,是孤的後世,殺一個,傷一次。”
太上皇說了這句話,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元卿淩覺得這句話有些悲哀,他是當朝太上皇,位分最尊,可惜,他連害自己的人都不能處置。
“老五是個聰明人,可惜,是個瞎子!”太上皇閉著眼睛,又嘟噥了一句。
元卿淩為他攏了被子,“睡吧。”
太上皇卻忽然睜開眼睛,抓住了她的手腕,“孤希望你的醫術,足能治療他的眼瞎之症。”
元卿淩看著太上皇隱藏著焦慮擔憂的眸子,輕輕地道:“心瞎了,醫術再高明也無用。”
太上皇重新閉上眼睛,顯然是認同她這句話。
一會兒,輕微的鼾聲傳來,太上皇睡著了。
福寶卻醒了,動彈了一下,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元卿淩蹲下來,撫摸著它的頭,“告訴我,誰害的你?”
福寶嗚嗚嗚了三聲,那是一個名字,元卿淩聽得懂。
“好孩子,彆怕,沒事了,她害不了你了。”元卿淩安慰道。
福寶舔著她的手,眼神極度依賴。
過了一會,元卿淩走出殿外,常公公在外頭候著。
“太上皇睡了,勞煩公公看著。”
常公公嗯了一聲,“王妃,老奴命人準備了飯菜,去吃點。”
“辛苦公公!”
“飯菜設在西暖閣,王爺應該也在那邊。”
“齊王妃出宮了嗎?”元卿淩問道。
常公公道:“應該也在西暖閣,齊王也在那邊。”
元卿淩大步往西暖閣而去。
來到西暖閣,卻沒有看到宇文皓和齊王,隻有褚明翠站在廊前。
她看著元卿淩,眸色冷凝,嘴角揚起,卻是充滿了嘲諷。
元卿淩走近的時候,褚明翠忽然輕聲道:“你真以為得了他的心嗎?做夢吧,他忘不了我,他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你,你甚至連個替代品都不如。”
元卿淩靜靜地看著她,褚明翠,京中才女,溫良恭儉又知書達理,人人稱頌。
但是如今她彎唇諷刺,野心外露,醜陋至極。
“福寶是你扔下來的,是嗎?”元卿淩心平氣和地問道。
太上皇說,人心隻要夠靜,就能一切都看得清楚。
褚明翠冷笑道:“女人的心思果然是縝密敏感的,你知道我與楚王在文昌塔上,可惜,隻是你的猜測罷了,無人會信你,隻認為你是誣陷於我,楚王是寧可自己死,也要保著我。”
“我知道沒人會信我說的話,我隻想證實我推測是否正確,福寶是你扔下來的,是嗎?”元卿淩再問道。
褚明翠湊在她的耳邊,得意而輕柔地道:“你猜得沒錯,是我,還想知道楚王跟我在文昌塔說了什麼嗎?他說,覺得你肮臟,討厭,連碰你都要吃藥。”
“他跟你說的?”元卿淩問道。
“若不是他說,你認為我會知道麼?”褚明翠笑得恣意,她看著元卿淩,等著看她的反應,以元卿淩以往的性子,絕對會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