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皇後驚疑地看著寶姑姑,“你聽錯什麼?本宮叫你歸還南珠,你是怎麼稟報的?”
“娘娘……”寶姑姑嘴唇發白,一個勁地顫抖,“奴婢自作聰明,以為楚王妃送來南珠是為了楚王的,因此,便多說了一句,說楚王妃請娘娘替楚王美言兩句。”
褚皇後震怒,“你竟然胡亂猜度?你好大的膽子!”
褚皇後忽然就定了定神,玉寶跟了她多年,性子素來沉穩,不可能會在皇上麵前說她胡亂猜度的話。
她馬上就想到了褚明翠。
之前褚明翠提議過要去找賢妃,但是她認為暫時沒有必要跟賢妃對著乾,賢妃是太後的侄女,得罪了賢妃,事情反而不好做。
明元帝的臉色一下子就很難看了,玉寶怎敢如此?怕是皇後的吩咐,他眸光淡冷地掠過褚皇後的臉。
褚皇後不得不站出來表態,一巴掌劈向寶姑姑的臉,怒道:“放肆,你自己胡亂猜度的話,也敢跟皇上說?你有幾顆腦袋啊?”
寶姑姑跪在地上,也不敢捂臉,隻是一個勁地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明元帝麵無表情地下令道:“來人,把玉寶拖下去,重責三十大板。”
褚皇後心疼,卻也不能替她說話,隻是忿忿地道:“算便宜你了,還不謝恩?”
寶姑姑磕頭,身子已經是軟了大半,麵如土色地道:“謝皇上賜罰。”
寶姑姑被拖了出去,不消一會兒,外頭就傳來劈劈啪啪的杖打聲和悶吭聲。
褚皇後神情平靜,內心卻萬分焦灼,直罵褚明翠魯莽。
賢妃這會兒倒是看熱鬨的心態了,本以為這個兒媳婦去巴結皇後,羞辱了她,沒想到中間這麼多彎彎道道,她要認真看清楚才行。
明元帝看著元卿淩,眸色複雜。
此事不能再追問下去,就算是元卿淩吩咐喜嬤嬤送南珠的,也隻能先偃旗息鼓。
隻怕追查出個萬一來。
喜嬤嬤到底是太上皇那邊的老人,不能出任何的紕漏,免得惹太上皇動氣傷身。
斟酌片刻,他淡淡地道:“既然事兒清楚了,該罰的罰了,你們都回吧。”
皇後知道皇上已經誤會了她,以為是她故意誣陷楚王,可眼下辯解無益,還得仔細問問褚明翠才行,遂急急告退而去。
賢妃看了元卿淩一眼,也告退出去了。她心裡也有數了,但是皇上顯然不願意挑開這粉飾太平下的醜陋,皇室是要顏麵的。
喜嬤嬤也想福身退下,元卿淩卻道:“嬤嬤,有一句話,我想問問你。”
明元帝警告道:“楚王妃,事情到此為止。”
元卿淩一改方才的平靜,遽然道:“父皇,事關重大,這話非得問清楚。”
喜嬤嬤看著元卿淩,淡淡地道:“王妃想說什麼?想說這南珠不是你吩咐老奴送去中砷宮的麼?既然王妃不承認,那就算是老奴擅作主張吧,老奴領罪。”
元卿淩看著她,道:“是不是你擅作主張,我們心裡都有數,但我要問的是你為什麼換了太上皇的九轉丹,再嫁禍給小羅子。”
此言一出,明元帝眸色驟然一冷,“楚王妃,你胡說什麼?”
元卿淩直視明元帝,“父皇,兒媳的膽子再大,也不敢胡亂編派,誣陷太上皇身邊的老人。”
明元帝一時怔愣,料她也不敢無的放矢。
她轉頭盯著喜嬤嬤,“太上皇待你想必不薄,為何你要害他性命?”
“閉嘴!”喜嬤嬤冷冷地盯著她,“老奴不曾有過半點謀害太上皇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