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王妃病情不算嚴重,隻是咳嗽得有些厲害。
整個人蠟黃得很,或許是因為吃藥沒有胃口的緣故,整個人也瘦了許多。
她是哭過的,眼睛紅腫。
沒等宇文皓問話,她就哽咽地道:“到底為什麼會這樣的?她是被人害的還是自儘的?她沒有理由自儘啊,她都懷了身孕,眼看著我也是快不行了,熬不了幾年,她不會自儘的,到底是誰害了她?”
宇文皓看著她淚眼婆娑,悲痛欲絕的樣子,也沒有動容,隻是例行公事地問道:“大嫂最後一次見劉側妃是什麼時候?”
紀王妃那手絹擦拭眼淚,“大前天,她來伺候湯藥,當時我還不知道她有了身孕,否則絕不讓她進來的,她自己也是糊塗得很,懷孕這麼大的事情,她竟然無所察覺。”
“那側妃是什麼時候得知自己懷孕的?”宇文皓問道。
“是前天,侍女過來稟報說她身子不適,反胃嘔吐,便請了大夫,診斷了喜脈。”
“當時便告知了大嫂嗎?”
紀王妃咳嗽了一聲,點點頭道:“是的,當時便來稟報了,我一時高興,給她賜了好多東西,還令大夫給她好生養胎。”
宇文皓看向捕頭,捕頭道:“是的,卑職問過底下的人,側妃得知身孕之後,紀王妃賞賜了許多東西過去,日子對得上,是前天。”
宇文皓道:“嗯,那就沒什麼好問了,大嫂你好生休息,告辭。”
“老五慢走,恕我不能相送了。”紀王妃悲傷地道,宇文皓走出去許遠,還聽到她的咳嗽聲。
回到衙門,捕頭上前稟報:“王爺,卑職在府中巡查的時候,聽到側妃身邊的嬤嬤垂淚說,王妃分明都答應了側妃要為劉大人奔走,所以,側妃絕對不可能是因為劉大人的事情自儘。”
“那嬤嬤跟你說的?”宇文皓問道。
“不是,她坐在那裡,跟一個侍女說的,卑職走進去問話的時候,又說什麼都不知道了,卑職不知道王爺怎麼決斷,不敢拿人。”
宇文皓壓壓手,“劉側妃是自儘的。”
捕頭一驚,“自儘的?她懷著身孕,且王妃也答應為她父親的事情奔走,她為何還要自儘?且,王爺可有證據證明她是自儘的?”
府丞也看著宇文皓,他知道王爺斷不會無端猜測,說得出來,必定是有根據的。
宇文皓道:“現場勘查過,湖邊草地她落水的位置,隻有她一人的腳印,後打撈救援是從另外一側下去的,這是其一。其二,她懷了身孕,身邊的嬤嬤丫鬟一定緊跟,除非是她執意獨自行走,屏退下人,這點,丫頭的口供可以證實,當時她不許任何人跟著。其三,恰巧就在王妃答應為她父親的事情奔走,而不是紀王。劉側妃的父親,獲罪下降已經足足三年了,如今才來信求助,想必是病重或者出事,劉側妃又是一個孝順的人……”
接下來的話,他不說,府丞和捕頭也都能猜到。
她這時候懷孕,如果誕下的是兒子,則直接威脅到紀王妃的地位。
紀王妃有本事救她的父親,也可以答應她,但是,這肯定是要付出代價的。
府丞沉思良久,道:“隻怕紀王妃未必是要她的命,隻是要她落胎。”
捕頭道:“對一個孤守了十年的女人,懷上孩子,是她今後唯一的出路,若這孩子沒了,她自知以後不可能再懷上,即便再懷上,大概也會和這一次一樣,所以,她心如死灰了。”
宇文皓默默點頭。
“紀王未必不知道此事。”府丞看著宇文皓說。
“知道又如何?他如今離不開紀王妃。”宇文皓淡淡地道。
府丞苦笑,“那可真是雞肋了,便是紀王妃為他籌劃得再完滿,可始終沒有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