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首輔看著太上皇,“您是盼著哥兒吧?”
太上皇道:“不要緊,哥兒姐兒都一樣。”
“虛偽了。”逍遙公嗤笑,“不知道誰曾說過,做夢都夢見帶把兒的?”
太上皇不滿地道:“做夢歸做夢,不代表孤心裡所想。”
褚首輔看著他,“不是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您夢到的,不就是您所盼望的嗎?”
太上皇默默地反擊,“孤昨晚還夢到你倆淪為乞丐去乞討呢。”
“心真狠!”首輔和逍遙公異口同聲地道。
太上皇抬起傲嬌的頭顱,“如今先求平安生產,再求其他,且到底帶不帶把兒,早注定了,如今求又有何用?”
逍遙公道:“也不是吧?之前聽某位高僧說過,若誠心跪拜佛前,可心想事成麼?”
“這話你也信?”太上皇嗤之以鼻,斥責道:“求神拜佛本就是無稽之說,神佛若有靈,怎不見天下太平?旁人信這些就罷了,你們也信?荒唐,荒唐至極!”
兩人甚是羞愧,還是太上皇覺悟高啊。
喝得差不多,兩人告退而去。
太上皇眯著半醉的眸子,看著常公公問道:“楚王妃走了?”
“回爺的話,聽說是走了。”常公公上前扶他,“您回去歇會兒嗎?”
“今日天氣不錯,孤到太後那邊走走。”太上皇伸伸懶腰,酒意上了頭,有些微暈,“走了就行,小管家婆就不能見孤吃酒,一吃酒,那嘴巴就嘰裡呱啦地說一大通,可不愛聽的。”
常公公笑著道:“王妃是為您好。”
“你不懂,人到了孤這個歲數,那儘頭是看得見了,循規蹈矩能叫你多活兩日,可恣意快活也不見得就馬上會瓜掉,做人,就圖個痛快舒服,想做什麼做什麼,不必考慮後果。”
常公公不敢反駁,隻是微笑道:“您今日怎麼想起到太後那邊去了?”
這許久都沒去過了,自打說有心疾之後,分明精神奕奕的時候也不見她去。
“有些問題,要請教請教她。”
“喲?您還有要請教太後的?”常公公奇異,這倒是新鮮。
太上皇這話就不愛聽了,直起了腰板臉道:“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太後雖是婦道人家,可有一項甚是精通。”
“是,”常公公笑了,扶著他慢慢地走,“那不知道您要請教什麼呢?”
“求神拜佛!”太上皇姿態高傲。
常公公怔了怔,“求神拜佛?求什麼?逍遙公說的那些麼?您不是說不在乎嗎?”
“你這就不懂了吧?逢人說話留三分,怎能留把柄叫他們恥笑孤?”
常公公笑著,太上皇如今的性子,越發像個小孩子了。
太後對於太上皇忽然出現在自己的殿中,很是高興。
最近她的心情很差,孫子接二連三地出事,對她打擊很大。
如今見了夫君來,就仿佛天被撐起來了一些,見著點兒明朗了。
聽得他說要為楚王妃的胎兒求神拜佛,太後便笑了,“您不必拜,老身每日都拜著。”
太上皇說:“你拜是你拜,孤有孤拜。”
太後便與他進了佛堂。
佛堂裡,明黃帳簾後供著菩薩,香案上擺放著許多樣貢品,鮮果與花茶水,檀香香味縈繞。
“說吧,怎麼個手續。”太上皇不甚了解,他是一個連祭天都不太愛去的人,在他執政生涯裡,勵精圖治,人為可勝天,一直這樣認為的。
“就是跪下參拜,說出你心中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