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妃看了看那一箱箱的金銀珠寶,娘家有錢,她會點手腳功夫,還有一顆護著老六的心,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當下眸子一抬,道“來人,帶容月姑娘下去換身衣裳,老六,一會兒你帶姑娘在府中四處轉轉,你病愈之後,身體一直不行,得多活動。”
容月抬頭看著魯妃,鋼鐵般的心腸裡頭裡反複地念著一句話“我娘死生我的時候死了好慘啊,我娘生我的時候死了好慘啊”,終於順利地在眼睫毛上染了點兒感動的水霧,盈盈施禮,“謝娘娘!”
懷王眸子眨了一下,那玉潔溫潤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絲似是無奈也似是期待的微笑,應了一聲。
容月出去之後,魯妃就沉下臉對伍氏和刁氏道“你們都回吧。”
刁氏心裡不悅,不敢得罪了魯妃,隻站起來悻悻地道“那既然沒我們什麼事,便不打擾了,告退。”
兩人臨走的時候,還癡癡地看了那幾口大箱子一眼,見麵禮都這個陣仗,若真娶過門了,陪嫁得有多少?
元卿淩看著這一幕,心裡覺得好笑,人都是最直觀的,容月除了出身,樣樣比人好,出手壕得驚人,這般先聲奪人,至少先掩蓋了所謂的出身不足,容月看似是無意魯莽之舉,其實是深諳此道。
四爺為什麼要捐出二百萬白銀?不就是因為朝廷窮嗎?朝廷窮後宮的娘娘們能有什麼富貴日子過?所以她就把富貴呈現在魯妃娘娘的麵前。
魯妃剛開始看到這些珠寶首飾,是很震驚的,元卿淩從她瞳孔的倏然放大倏然縮小便可看出來了,但是,還是身份作怪,尤其刁氏她們還一直說什麼庸俗,若她接受了,便是真庸俗了。
直到容月為老六擋了熱茶,她才找到了借口說服自己“名正言順”地同意,這算對自己有一個交代,人總得先說服自己。
容月在這裡沒有衣裳換,今日打扮是精心準備的,也不願意隨便換一襲不合穿的衣裳,因此下去擦了一下,頂著濕噠噠的後領子和懷王一同走出去。
容月習慣掌控一切,但是,當她和懷王走在一起的時候,卻表現得十分溫柔嫻靜,頭微微垂下看著道路,也沒有太得意張狂,甚至還有些誠惶誠恐小心翼翼,唯恐自己一不小心露了粗魯的本質給懷王看到。
府中種了秋菊,如今正是時候,碗大的八爪菊迎風綻放,蜜蜂忙碌地在花中穿梭,停駐,采蜜,旁邊一株高大的梧桐樹,有微黃的葉子飄下,仿佛與八爪菊行成一色。
容月見他站在八爪菊前注視著,便道他喜歡,上前就一手掐了一朵,正欲轉送給他的時候,聽得身後跟隨過來的侍女急聲道“姑娘,您莫要采,是王爺親自種的,您這樣看就得了。”
容月的手剛伸出去,凝在了半空中,看到懷王眼底確實閃過一抹疼惜,她心裡咯噔了一聲,壞事了,他親手種的花她給摘了。
她貌似在哪裡聽過一種理論,你如果愛花,就不要采摘,讓花兒自由地花開花落,王爺一定是這樣的人,難怪方才正廳裡頭就沒見插著花呢。
到底是見多識廣刀口舔血的容月,那微微伸出去的手一下子就轉了回來,嘴巴一張,一口咬住八爪菊就開始吃了起來,邊吃邊道“我最近有點上火,菊入藥可清熱降火。”
懷王愕然地看著她眉頭皺起地咀嚼八爪菊,再伸長脖子囫圇吞下,露出尷尬而不是禮貌的笑,“是麼?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