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差點沒昏過去,今日參奏,本是有十成的把握,哪裡知道刑部辦事這麼的不牢靠,竟連宗卷都沒看明白。
不,這是宇文皓故意為之,遞呈了幾宗案子用以混淆視線,那韋太傅自打傷了之後,就一直不曾上朝,今日卻來朝擲地有聲地配合指責,可見是早有籌謀。
韋太傅激動之餘,竟又像上次一樣以死進諫,漲得一張老臉通紅發紫,胸腔裡發出一陣的哮鳴聲,“皇上,太子的威信不可動搖,動搖太子,則是動搖國本,且安王有心覬覦太子之位,若再執迷不悟,則兄弟反目手足相殘,釀成皇室慘絕。臣以項上人頭,請皇上嚴查嚴辦嚴懲,否則,臣將一頭撞死在這大殿之上。”
明元帝聽得這話,頭皮都發麻了,想起他之前拚死一撞,那叫一個慘烈震駭。
如今腦殼薄得跟雞蛋殼似的,可經不起再撞一次,這殿上染了誰的血都不打緊,唯獨不能在他在位期間染了帝師的血。
他冷冷地掃了安王一眼,見他氣得脖子都粗紅了,厲聲問道:“你可有覬覦太子之位?”
殿上百官的眼光都聚焦在安王的身上,安王一口氣強行吞下,道:“皇上,臣若有那般狼子野心,叫臣不得好死。”
明元帝冷道:“那你倒是解釋解釋,今日你們十二人參奏,是湊巧還是私下商議過?”
安王伏地,“回皇上的話,臣……臣並不知道其他大人也一同參奏。”
冷靜言這會兒出列淡淡地道:“這倒是奇怪了,王爺自打回京之後,無官職在身,刑部的事情連京兆府和大理寺都還不曾得知,王爺怎就得知了呢?而且知曉之後馬上就參本,你們兄弟之間並無嫌隙,按照常理,該是先去找太子問個清楚,怎麼卻背後捅刀了?若說安王殿下沒有要害太子的心,叫人不能信服,看來坊間傳言說安王府的人找冷狼門的殺手刺殺太子妃倒不是空穴來風。”
安王氣得雙眼突出,猛地抬頭瞪著冷靜言怒道:“冷靜言,這些捕風捉影之言,你無真憑實據,怎敢到殿上來說?你到底安的什麼心?你這是汙蔑親王,罪大惡極!”
冷靜言不緊不慢地道:“安王殿下,您這沒有真憑實據不也參了太子一本嗎?誣陷親王罪大惡極,不知道誣陷太子,又是什麼罪呢?”
“你……”安王氣得說不出話來,論爭辯,他遠遠不是冷靜言的對手。
明元帝看著二人,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又與太子妃扯上關係了?”
冷靜言拱手上稟,“皇上,在安王殿下娶側妃喜宴上,懷王妃與汝側妃起了爭執,爭吵之下,懷王妃說汝側妃曾到冷狼門去出十萬兩銀子刺殺太子妃,此事並非臣杜撰,朝中有許多大人在場,他們都是親耳聽到的,皇上若不信可以問問。”
那位孫尚書自知不夠嚴謹連累了安王,如今聽得冷靜言說出懷王妃的話,想著將功折罪,便出列反問,“冷大人,這真是無稽之談,且不說懷王妃指責的是汝側妃,便真是指責安王殿下,可安王殿下為何要這樣做?殺了太子妃,對安王殿下有什麼好處?”
安王一聽這話,頓時氣得兩眼翻白,這孫尚書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