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之前提交出來的口供,宇文皓為了謹慎起見,讓顧司找當時在禦花園裡頭的宮人再問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發現。
顧司也不放心伏素的人辦事,親自帶著禁軍去問了一遍,又去了一趟貴妃宮中,問阿彩與汝側妃。
汝側妃的說辭是滴水不漏的,雖然看似很不符合她做事的方式,但是挑不出錯處來,為了給王爺解圍,請了當時在素心殿裡頭看著扈妃摔倒的安王妃出去,然後安王妃腹痛,無法走道,安置在就近的上弦月亭裡頭,怕風大而落了簾子,都沒有任何問題。
至於阿彩之前的口供是乏善可陳的,連唯一著重點是她跑到上弦月亭裡去的,可當時已經有人發現安王妃遇襲了,簾子已經掀開,就是說,她在安王妃被汝側妃帶走到遇襲,她都沒有在身邊,更不是頭一個發現。
她本是安王妃貼身侍女,可在這件事情上頭,她完全提供不了任何有用的信息,唯獨一點有用的是她說安王妃當時穿的裙子不是紅色的。
換言之,鎮北侯看到那一抹紅色的裙裾,未必是裙裾,而是血跡。
可這隻是鎮北侯的一麵之詞,或許遞上刑部或者大理寺的時候,不足以采信,甚至還會說他故意引導主審調查的方向,讓主審以為他在接近上弦月亭的時候,安王妃就已經受傷,用以撇清自己的嫌疑。
問完了兩人,安王負手而出,顧司看到安王的時候嚇了一跳,不過是短短一天,但是安王卻憔悴了許多,眼睛通紅且眼窩深陷進去,眸光如同鋒利的刀片,叫人乍一眼看過去,十分冷冽瘮人。
“顧司!”安王陰鷙地眸子揚起,盯著顧司,“你去告訴宇文皓一聲,休想為那老匹夫開脫,本王也問過,當時禦花園裡多半是世家哥兒小姐,要麼就是宮中奴婢與太監,且當時在場的人,除他鎮北侯之外無一人懂得武功,就這一點,他怎麼洗都洗不脫罪名,本王會盯死他,他若不死,本王不惜犯下殺人重罪,也不會饒恕了他。”
顧司發現自己竟然有些體諒安王,或許是因為他也成了親,有深愛的夫人,安王寵妻人所皆知,如今安王妃生死未卜,他唯一的執念就是殺了凶手,因此,顧司並未說太多,隻道:“王爺放心,此案關係重大,凶手絕對不能逍遙法外的。”
安王厲聲道:“凶手就是鎮北侯那老匹夫。”
顧司本不想辯駁,但是,聽了這話覺得有些刺耳,道:“王爺的心情,微臣很理解,但是,如今真相如何未曾查明,王爺這般武斷,鎮北侯是凶手還好說,若不是,豈不是叫凶手逍遙法外嗎?”
阿汝在旁邊插了一句話,略帶悲憤的語氣,“顧大人這話有偏頗之嫌,方才王爺說了,禦花園裡,就唯他鎮北侯一人懂得武功,王妃是被掌力所傷的,這說明凶手除他之外不做第二人想,我知道太子與鎮北侯如今的關係不錯,可不能因此徇私,顧大人,王妃還躺在裡頭生死不知,連腹中孩兒都沒能保住,你們辦案,要講良心啊。”
阿彩也哭了,“是啊,務必要將凶手伏法,太可恨了,王妃手無縛雞之力,心底更是溫柔善良,多凶悍的人才做得出這般惡行啊?若不把凶手伏法,王妃府中的世子豈不是白白犧牲了?”
顧司見安王聽了阿汝和阿彩這句話之後,眸子一下子就竄起了狂怒,逼前一步,額頭青筋跳動著,盯住顧司,冷狠地道:“你聽著,三天之內,若京兆府還拖拖拉拉不肯結案,本王就親自去了結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