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頭見他發火,囁嚅地道:“倒不是勸他吃飯,就是……他一直說是大人您陷害他的,還說是您傷了偷走了兵輿圖傷了陸源然後嫁禍給他,他說要這樣稟報皇上。”
宇文皓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坐下來生了一陣子悶氣,站起來道:“罷了,本王去看看。”
有些話,還是得問問的。
沒到大牢門外,就聽得裡頭沙啞的吼聲,雖然啞了聲音聽著還是很有中氣的,“本王要見皇上,你們這群狗奴才,給本王打開牢門,本王要伸冤,要到禦前伸冤……叫宇文皓那賤胚滾過來,本王要質問他,問他誣陷當朝親王是什麼罪名……”
宇文皓一腳就踢開了大牢的門,旋風般地進了去,紀王的話沒說完,就仿佛看到麵前倏然多了一堵牆,嚇得他忙往後躲了躲,待看清是宇文皓,他立馬又叫囂了起來,“好啊,你還真敢來,我問你,那兵輿圖是不是你放在密室裡頭誣陷我的?”
宇文皓看著他那副撒潑打滾惱羞成怒的臉,真是恨不得一拳就打過去。
他讓獄卒把門打開,挺身進去,紀王一把揪住他胸口的衣衫厲聲質問,“你說,是不是你陷害本王?”
宇文皓就這樣盯著他,麵容陰鬱,眼神銳利,也不說話,盯視得紀王心頭發毛。
紀王眼底的憤怒開始漫上了一絲恐懼的顏色,卻仍色厲內荏地問道:“你……你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陷害本王?本王告訴你,父皇明察秋毫,絕對不會信你的,你等著吧!”
宇文皓打掉他的手,冷冷地道:“誣陷你?那密室裡頭的詛咒,是你做的嗎?”
“那個我承認,沒有惡意,隻是發泄發泄……”紀王吞了吞唾沫,臉色不甘,“但是兵輿圖我沒有偷,是你放進去誣陷我的,偷走兵輿圖的人是你,殺陸源的人也是你,到了父皇的跟前本王必須得辯解,看父皇信本王還是信你這個蠅營狗苟的鑽營小人。”
宇文皓手握拳頭,退開一步來看著他的臉,他臉上狂怒與驚慌交雜,青白一片又混夾一抹豬肝色,他皺著眉頭顯得有些猙獰,但是身處牢獄之中叫囂了一天添了幾分狼狽之色。
這位,就是北唐皇帝的皇長子。
宇文皓記得,十三年前,他初初成親,又剛打了勝仗凱旋歸來,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他是第一位被封為親王的皇子,穿著紅色的吉服站在光明殿外的回廊裡頭跟他們一眾弟弟說話,要他們勤練武功,來日像他一樣,保家衛國,為君父分憂。
宇文皓清晰記得,那也是同樣的春日,明媚的陽光從他頭頂上流瀉下來,他整個人被光芒籠罩,宇文皓仰望著他,暗暗發誓,來日一定要像大哥一樣,為國征戰,守衛疆土,守護北唐的百姓。
短短十三年,時光飛逝如同白狗過隙,再看不到他臉上的昂然正義,聽不到他談論忠孝,隻有那吊在密室裡頭的詛咒人兒。
那一刻,宇文皓理解到了父皇心裡的沉痛。
父皇對他是寄予厚望的,所以從小栽培,要把他培養成為北唐未來的君主,但是他一步一步地走偏了。
那十三年前春日明媚的陽光,宇文皓再看不見,隻有那日呼呼的風聲,在心頭裡呼嘯著。
他握住的拳頭,終究也是慢慢地鬆開,沒有往紀王的臉上揍過去。
他淡淡地道:“父皇已經下旨讓刑部大理寺協同京兆府一同審理此案,若查實你有謀反篡逆之心,則紀王府滿門抄斬!”,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