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點認出來,早點想起來,她肯定早就乖乖的去跟著老公走了。
傅霆安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臉上,仔細打量著。在打量幾秒後,他發現了異常的痕跡。
在葉星的額頭處,還有她脖頸下的鎖骨,都有淤青和細小的劃傷。
除此之外,她耳朵散落的頭發,也粘了血跡。
“跟我過來。”
傅霆安心底隱隱有了猜測,他轉身,讓葉星跟著他。
可葉星樓梯沒下兩節,就踉蹌著仿佛隨時要摔。
看傅霆安停下來,她頓時心虛的像做錯了事,小聲解釋道:“我一冷就會這樣,身體不聽使喚。”
老毛病了。
以前她還不知道原因,現在想想,可能魚就不適合冬天吧,會很容易凍僵。
傅霆安對這個解釋沒說什麼,隻不過,他再次把手遞了過去。
修長好看的大手,剛好,能把葉星的手包裹住。
葉星不客氣的握住他的手,蹬鼻子上臉的靠著他,幾乎要把自己所有的重量都分到他那邊兒。
身後的傅七,稍微落後了幾步。
他盯著傅霆安的背影,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要命。
他先生這是第幾次讓葉星碰他了!
如果說上回在車裡,葉星昏迷時歪進他懷裡,隻是個意外。
那剛才……
他對葉星伸手了兩次啊!不止伸手,還允許葉星靠著他。
傅七不覺得是先生太心軟,他跟著先生這麼多年,親眼見過私人宴會上有來碰瓷的明豔千金,想跌到他懷裡。
但先生直接避了過去,任由那千金沒了重心,當場跌到在堅硬的地板上。
還有外人眼裡高高在上的影後,不知道想了多少法子,都沒能近先生的身。
傅七看著葉星依偎在傅霆安身旁的情形,恍惚覺得——
這個小夫人,興許真的會成為先生的例外。
很快。
傅七這個司機把車裡的暖氣打開,給穿著單薄的小夫人添了點兒溫度。
“先生,我們現在去哪兒?”
車上還有小夫人,傅七摸不準是要送小夫人走,還是說,把兩人一起送回去。
“彆丟下我。”
葉星驟然收緊了攥著傅霆安胳膊的手,她指尖還泛著剛凍出來的淺紫:“我住的地方,有壞人。”
葉星說這話的時候,澄澈乾淨的眼底透著明晃晃的不安。
剛才在出租屋打人的時候,光顧著發狠了。
現在坐在車上,坐在葉星認定的老公麵前,她的恐懼才終於一點點散了出來。
“那個男的,他是房東的兒子,他突然闖進來,要強迫我。”
葉星講述著剛才發生的事,微微發顫的聲線,像根細弦似的,撥動著聽者的情緒。
她越說越委屈:“老公,我有點怕。”
任何女孩子,在遇到這種事,都堅強不到哪兒去。
傅霆安看著她眸底氤氳的水汽,用偏冷的音質,吐出幾個安慰的字眼。
“不用怕。”
他把葉星總想抓住的大手遞了過去,語氣聽著沒什麼情緒,但話裡卻似乎有點安撫的意思。
“壞人今晚就會受到懲罰。”
葉星點點頭,板起了漂亮的臉,讚同道:“對,他一定要被懲罰!”
傅七打著方向盤,在心底歎了口氣。
唉。
待會兒又要加班了。
不過這個班必須得加,他們小夫人可不是什麼阿貓狗都能動的。
“傅七,回棲園,讓傅良過來一趟。”
傅良,是傅霆安專用的醫生。
傅七愣了愣,不知道這個點兒怎麼把傅良給叫去。
但他沒多問,直接給傅良打了電話通知。
二十分鐘後。
傅霆安的大手還被葉星拉著沒鬆開。
他像帶個隨身掛件似的,把葉星帶了進去。
傅良已經等在了門口。
見到傅霆安身旁的少女,傅良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連半點兒好奇都沒有。
“給她做個檢查。”
傅霆安邊走邊吩咐道:“重點檢查一下腦部。”
傅霆安不是什麼傻子。
葉星的反常,還有她一口一個老公……
很明顯,腦子八九不離十出了問題。
棲園裡有整套的醫療設備。
葉星在檢查時,還很茫然:“我為什麼要檢查?我沒有生病啊。”
可能是傅良長得有點凶,戴了副眼鏡都裝不了斯文。
葉星有點怕他。
“老公,我不檢查。”葉星抗拒道:“我沒病。”
她倔著不肯檢查,究其原因很簡單。
她不想被發現……她是一條魚。
僵持了好一會兒,傅霆安把被她拉住的手,從她的掌心抽離。
“如果不檢查,你今晚不能留下來。”
葉星:“……”
葉星臉白了白。
不得不說,這個威脅對她很管用。
她的指甲不小心掐緊了傅霆安的手背,而傅霆安眉頭都沒皺一下。
“老公。”
葉星咬了咬牙,把傅霆安拉到一旁。她臉色凝重,親自對著傅霆安說道:“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你做好心理準備,不要被嚇到。”
傅霆安撩了撩眼皮子:“說說看。”
葉星踮起腳,湊在他耳畔,鄭重的告訴他:“我不是人,我是一條小人魚。”
“我跋涉萬裡,從深海而來,就是為了來愛你。”
“老公,你要對我好一點兒。”
傅霆安:“?”
傅霆安二話沒說,攥住她的手腕,把她帶到傅良麵前:“立馬給她檢查。”
這腦子,絕對是不能要了。
葉星把最大的秘密都爆出來,結果傅霆安還是冷酷的讓她做檢查,連句溫情的話都沒有。
說實話,有點傷魚。
被傷到的星星魚,喪了吧唧的跟著醫生去檢查。
她故意賭氣似的,丟開傅霆安的手,看都不看他。
傅霆安看著檢查室的門關閉。
他靠著身後的牆,閉了閉眼,抬手重重按捏著太陽穴。
頭疼。
半天不見,逃婚的未婚妻真了個小傻子。
且目測著,小傻子還黏上了他。
這跟他想象中的充當擺設的婚姻,有點出入。
作者有話要說:星星嚴肅臉:我不是人,我是魚!
——
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