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啟仁讓開一步,薛洋給了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兒,來到一棵粗壯的大樹麵前,從懷中拿出來一張符篆,運用靈力,符篆瞬間燃燒殆儘,下一秒大樹挪開了一下,露出了一條一人寬的道路,薛洋剛進去,就感覺到有人從他上麵躍過。
“喂,你這老頭兒怎麼回事兒?私自闖進人家家中,到底想要乾什麼?”
見到藍啟仁進來,卓琪靈收起了長劍,擦去嘴角流出來的鮮血,“誰讓你進來的?”
卓琪靈聲音冷冽,薛洋眨眨眼睛,很是無辜的說道,“和我可沒關係啊夫人,我剛剛把門打開他就闖進來了。”
“你先下去吧。”
“那我去芝麻圓子了。”得意的看了一眼藍啟仁,夫人那麼厲害,這個老頭兒這麼可惡而且看起來好戲好挺厲害的樣子,他們兩個如果打起來這回可有好戲看了。
卓琪靈在一旁坐下,喝了口茶擦拭著長劍,“你還來乾什麼?”
“今日是初六。”
“初六又怎麼了?”哪個日子對她來說已經沒有區彆了,在這裡日出日落,早就不知道過了多久,隻知道一年四季,對於月份日期早就沒有那麼準確的認知了。
藍啟仁氣結,大步來到卓琪靈麵前,“你當真不記得了嗎?那可是你親生兒子你就那般沒有心?”
卓琪靈看著藍啟仁,嘴角忽然露出一抹笑容,極儘嘲諷,“我沒心你是第一日知道嗎?”
“你……”
“我有心我會殺了他師父?我會不予他相見?”
傷人傷心,卓琪靈清楚的知道藍啟仁對她最不滿的點在哪兒,一戳一個準兒,拿起桌上一杯清茶一飲而儘,“當年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殺人不眨眼,我的心早就包裹上重重鮮血,浸潤在血池當中,被鮮血汙濁了的心,還能叫心嗎?”
“可曦臣和忘機是你親生的,身為母親,你當真能夠看到他們小小年紀失去父母?”
“小小年紀失去父母的又不止他們兩個。”
“你……”藍啟仁很想打這個女人,“你果然沒有心。”
“一直以來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又何必如此反複強調?”卓琪靈也當仁不讓,反唇相譏。
“你這輩子就守著你們卓家的那一點隱匿之術了此殘生吧,曦臣和忘機從來都沒有過你這個母親。”藍啟仁說著拂袖離去。
卓琪靈又給自己倒了杯茶,恨吧,這世界上恨她的人又不止他藍啟仁一個。
初六,以前她在雲深不知處的時候,每月初六,曦臣和忘機都會到靜室去,他們母子三人在一起玩樂一日。
而她離開靜室那日也是初六,那天天空下了雪,她在暗處,看著忘機跪在雪地當中,等著她開門。
上一次藍啟仁說他跪了整整一日,這孩子還真是執拗啊,也不知道這份執拗,在往後的日子裡麵是好是壞。
身為母親,哪能真正的放心。
薛洋做好了芝麻團子出來叫卓琪靈吃飯的時候看到她眼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閃爍,後知後覺突然想到,那不會是眼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