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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眼睛靠在一起,透著雪洞,看到了一頭黑熊,它似乎是尋著馬尿味而來。
兩匹馬沒有係繩,見到熊,撒蹄跑了。
近九尺高的黑熊,在四處轉望,在送糧的路上,溫言就聽老兵說過,熊的智慧很高,它不僅會故意站在人背後輕拍誘人轉過去,還會在夜裡學人一樣敲門。
若是不幸遇到背後有熊,千萬不能轉頭,否則會被咬喉嚨,因為熊並不習慣兩腳直立,可以拉住它的手臂,將它過肩摔。
黑熊停留了許久,冰凍天裡,除了剛下的馬尿,聞不到其他活物氣味。
黑熊走了,季應祈和溫言還是一動不動躲著,熊,有殺回馬槍的習慣。
果然,一會兒後,黑熊又回來了,它繞了好幾圈,還是什麼也沒發現,才真正離開了。
溫言的嘴巴,被季應祈牢牢捂著,身體也幾乎在他臂懷裡,又過了一會兒,沒有熊再出現,他們兩個才站起來。
季應祈身上沒有帶劍,正麵對上這麼頭大熊,很危險,自然能避就避。
殺熊英雄,不是誰都想當。
溫言要走的身體,又被拉了過去,
“又怎麼了?”?
“我們得去通知鎮上的人。”
這裡,距離鎮上並不遠。
吊兒郎當的人,其實有一顆負責的善心。
能怎麼辦,溫言又不認識路,馬兒也跑了,隻能和他往回走,幸運的是,走路可以抄近路,過一座橋就能省去很多時間。
搖晃的吊橋,溫言走的提心吊膽,季應祈拉著她的手,走在前頭。
橋下是雪覆蓋,但未結冰的湍急溪流。
“祈哥,你慢點,我腿軟。”
溫言踩著他的腳印走,長長的吊橋,搖晃的讓她心慌。
季應祈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用力握緊她的手,
“彆怕。”
手上傳來牢固的力量,溫言專心跟在他後麵,不去想橋下的冰水。
不認識其他人,他們兩個去了何家。
有熊出沒的消息,由何善去通知了,這可是個重要的消息,若是夜裡沒有防備,熊來家中,可能會遇害。
以前,就有過幾起惡熊吃人事件。
溫言的雙腳侵泡在了熱水中,季應祈在給她揉筋活血,否則要生凍瘡。
不比他常年鍛煉,溫言懶動,身骨不經凍。
“你乾嘛對我這麼好
雙腳在季應祈的手中,敏感癢。
“當然不是對你白好。”
不正經的笑出現,溫言要伸回自己的腳,
“臭流氓。”
“你想哪裡去了,哈哈哈哈哈。”
季應祈要她去加燒熱水,熱水不夠。
他想好好洗個澡,在軍中熱水澡太奢侈,在這裡享受下恩人待遇。
重新穿上靴襪的溫言,去了後廚,何母想幫忙,溫言讓她去休息,讓一個老人家提水辛勞,她也不做這種事。
等她提了一桶熱水進房,一勺勺加進去,季應祈趴在浴桶邊問她,
“你怎麼不生氣了,以前讓你跑個腿都要發火。”
溫言沒回,她卷了袖子,問他要不要洗發,
“你突然這麼好,我有點不習慣。”
“要不要。”
“要。”
溫言在他背後給他洗發,有一條從他眉骨間劃到發鬢裡的一條傷疤,背後的傷痕,更是交錯有許多,
“你現在就有這麼多傷,以後老了肯定不中用。”
閉著眼的季應祈哼笑,不吭聲。
溫言的指腹給他按頭,
“你和你家裡關係還是那樣嗎?”
“你也看見我帳中情況了,家徒四壁。”
季家想把他賣給國公府,他偏不如他們意,要靠自己闖。
國公府陸家,與周家,謝家,蕭家,並列四大家。
“看你這樣,我原諒你了。”
季應祈不願出賣自己,寧願以卵擊石。
“哼,我不原諒你。”
“嗬嗬,不原諒就不原諒,反正我現在是大駙馬,你能耐我何。”
沒開始就結束,又不能怪她。
季應祈睨她,心想,等著。
何夏下學堂回來的時候,看到沐浴過的季應祈散著發坐在椅上曬太陽,溫言在他腿上,兩人在玩翻花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