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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屋內,還是暗蒙蒙,看得清物,但不清晰。
幔帳之中,周潯之興致勃勃,暖被翻浪,溫言雙臂被按著承歡,少有的在早朝前春動。
女帝行事有差,一些人隱隱愉悅。
女人白皙的背肩,有吻落下,有力的手擁她在懷,
“這麼看來,夏尤清真是個妙人。”
“長得是醜了點,但禍水的能力比以前的寵妃強。”
“你和他不是關係不錯。”
“哪兒能啊,我站你這邊的。”
周潯之的唇落在薄肩上,親昵的與她說起旁的,早間的屋內,有輕笑聲。
屋外守門的婢女,耳神專注聽屋內動靜,保證在叫喚時及時進去伺候。
家中總有妄想的家人教唆去勾引主子,可沒有接觸貴人的人,哪裡知曉奴婢在主子眼裡根本不是人,被碰到都嫌臟,更彆說其他。
夏太醫的事跡,給了家人一步登天的妄想,可這種奇跡,至今隻聽說這麼一例。
之前周府隻有男主人,不是沒有人不動心思,可是都隻敢心裡想想,不敢真的實施,畢竟這是需要勇氣的,若是弄巧成拙,被發賣出府可就慘了。
如今有了小夫人,更是沒人敢逾越,男主人已經把內宅打理交給了小夫人,所有人收起心思,比起夢想,前途更重要。
節後的第一日早朝上,熱鬨極了。
勸誡的人有很多,罵夏尤清的更多,要把他驅逐出宮。
最精彩的就是表演忠心,要撞柱。
秦太師老淚縱橫,苦勸女帝為一人殺無辜百姓,不仁啊。
就差指著女帝罵她豬油蒙了心。
秦尚書冷漠看著親爹做忠直諫臣,無動於衷,並不出列去拉止,他們的官路,已經發生了分歧。
女帝惱怒的看著底下一群指責她的人,她不過就是殺一群刁民,要這般阻她。
帝王的怒火,因為一個平民爆發了出來,她強硬的命令立即處死。
“陛下!”
秦太師掙脫拉住他的人,一頭撞上了大殿內的柱上,悶重的聲音,令所有人驚住,來真的!
就是女帝也愣住,沒緩過神來。
秦太師頭破血流的倒在了地上,大殿內一片死寂,黃公公焦急命人把他送往太醫院救治。
他這一撞,沒把女帝的怒火澆滅,反而更旺盛了,說得好聽是諫,難聽點就是逼。
尺寸沒掌握好,女帝反骨了,她是君,要誰死就誰死。
宮門外,接到指令的官員,將收押的所有人,全部運往刑場。
他們的家人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追在刑車後,哭喊冤的聲音充斥在街道上。
百姓們站在門前看著這一幕,心中有著害怕,不解他們為何就要被處死。
大都內,有說書先生改編情節,暗指女帝為夏尤清怒殺百姓,口口相傳,都知道了有這麼一位禍及民眾的妖夫。
而事件的主人公,至今還在昏迷,他為救女帝,受傷嚴重。
這件事的收尾,還是大皇子發放撫恤金善後,才平息了一些民憤。
也不知道誰給他出的主意,在出事的街上立了塊碑,記載了發生的事件,寓意記住教訓,不要再發生。
聽說,女帝氣得不輕,這碑,夠損。
雖然這碑被官兵清理了,但是百姓們自發的又立了一塊,警示後人。
這下,不放也得放著,這條街修路拓寬,兩邊種上綠樹,美麗風景淡化流血事件。
秦太師府,秦尚書和秦墨為去看望秦太師,祖孫三人在一室內,沉默了良久。
秦太師有三子,秦儀淵排二,最不受寵卻是最有出息。
秦太師的夫人,祝夫人打破沉默,問起秦墨為的事情,關懷曾孫。
秦墨為回孩子在陸夫人那裡,曾經因為陸夫人出身不夠高,受到了冷遇和訶責,還是秦儀淵升上去後獨立開府,才讓陸夫人過上了主母鬆快的日子。
祝夫人勸他孩子要和自己一起生活才親,不然長大有疏離,話裡話外指秦儀淵現在和他們不親。
秦墨為說信得過陸夫人,不止孩子在陸夫人那裡,孩子娘也在那裡,受她照顧的很好。
秦墨為獨住在自己的府裡,他的妻子和孩子與陸夫人作伴,避免她一人在府內孤獨。
祝夫人卻是挑陸夫人的刺,秦儀淵打斷她,
“梓妍都那麼大歲數了,不需要你再教。”
祝夫人嘟囔現在連話都說不得了。
秦墨為父子並不理她,秦太師歎氣,讓祝夫人出去,以前他並不關注家中女眷間的事,妻子的做法也是後來才知。
一家人也有親疏有彆,秦太師也是沒想到妻子會做這種愚蠢事。
秦儀淵如今是吏部尚書,秦太師想讓他提攜子侄,被一口回絕,那些子侄沒一個能看上,若是提攜了就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秦太師氣得坐起來罵他,
“都是自家人,你現在不幫忙,以後誰幫你。”
“他們連考核都通不過,那裡來的臉要我幫忙。”
“你現在翅膀硬了,嫌棄家裡了。”
“我又不是他們的爹,誰生的誰負責。”
秦太師劇烈的咳嗽起來,不想再看見不孝子,讓他們走。
離開秦太師府,眼見秦墨為又要回自己的府,秦儀淵叫住他,
“墨為,一起回去吃飯,你娘前些日子念你。”
秦墨為蹙眉,但還是應下了。
父子兩一同坐在馬車內,秦儀淵有些小心的開口,
“墨為,放下吧,事情過去那麼久了,好好過日子,哪有夫妻分住的。”
“爹,當初你們逼我成親可不是這麼說的,說好了隻要成親都隨我。”
“爹看你孤家寡人,不忍心你過得苦。”
“我不覺得苦。”
明明已經不是少年人了,可還是意難平。
“她那勢頭,我看是奔著尚書去。”
“我看也像。”
“我當初還以為她會養十個八個男寵,沒想到這丫頭隻想著爭權。”
“娘那裡你去說,不要再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