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潯之已經很久沒有查看過溫言的行蹤了,近三個月,除了規定的時間她在周府,其餘時間幾乎全部在謝府。
事情比他以為的還要嚴重,他不明白,溫言在生什麼氣,他隻是那天忘記了她。
他進寢房,溫言息了全部燈已經睡下,為他留的燈也熄滅了。
周潯之也躺下後,想去抱溫言,被朦朧醒的她推開,翻身背對他睡。
周潯之受不了了,坐了起來推醒溫言,
“你對我有什麼不滿說出來,不要這麼對我!”
被弄醒的溫言扯了扯被子,
“我怎麼對你了,你不就這麼對我的。”
“我沒有!你就是在為那天受委屈忽略你生氣!”
“嗬,難為周大人還記得。”
“你不準睡,你受了委屈為什麼不說!”
“說什麼,我想說你也得有眼睛看我!你又不在意我,你睡不睡,不睡我去隔壁睡。”
溫言起身,就要下床走,周潯之抱住她把她壓倒,
“不準走,我哪裡不在意你了!”
周潯之覺得自己冤枉。
黑暗中,兩人鼻尖對鼻尖,周潯之眼中滿是委屈,溫言冷哼,轉過頭不跟他碰。
周潯之捧住她的臉,去親吻她的唇,有些笨男人求和的方式,隻會在床上。
溫言一動不動,不給任何反應。
周潯之挫敗,沒有外頭的嚇人氣勢,求她把不滿快點說出來,他被折磨到了。
溫言也被他煩到,索性說開。
“你說你不會對三公主管太多,那你現在在乾什麼,她成家了,你也成家了,你的放手就是依舊通通把事情攬在自己身上。
你自己說,你半年來,你留在周府的時間有多少,我可以諒解,但不代表我要一直受委屈來體貼你。
我發生過什麼事,你知道嗎,上個月我遇刺了,若不是彥川及時趕來,我身上會被捅許多刀。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隻知道沈枝意,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既然選擇了無限放在她身上,那你就應該要承擔我對你感情冷淡的結果。”
溫言披衣去隔壁了,獨留周潯之在房內夜不能寐。
隔天,周潯之去敲溫言房門喊她起床,卻被下人告知她已經早早出府了。
午間休息,周潯之去工部找溫言,她不在,她的下屬告訴他,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溫言都和謝雲一起用午膳,在他辦公間休息。
周潯之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一個下午心不在焉走神。
溫言介意的並不是那一天,而是他依舊管轄著公主府,沒有時間給她,忽略了許久。
那一天本該是溫言回自己府上,她回了謝府,她開始把那裡當自己家。
有時候,傅明庭找不到她人,來謝府準能看到她在,在她的書房裡商議事情。
溫言的家當移到了謝府,當謝雲看到一隻脖子裡係紅色絲帶的大鵝,昂昂昂在花園裡拍翅叫,他愣住了,問下人為什麼會有鵝在這裡。
“回大人,這是夫人的玩伴。”
恰在這時,溫言從旁處出來,手裡抓了隻青蛙,謝雲躲在樹後,看到她拿青蛙去嚇鵝,昂昂昂的聲音聽著激揚,大鵝展開翅膀追著她要咬。
溫言邊跑邊拿柳條戳鵝,讓它更加惱羞成怒。
謝雲匪夷所思她欺負一隻鵝笑得開心,扶額回去,喝口茶壓一壓。
謝知繁是個大嘴巴,把溫言養大鵝的愛好宣揚了出去,一時間謝府收到了許許多多的漂亮白鵝。
謝雲把這些鵝全部放郊外去放養,偶爾吃一次燉鵝掌。
溫言的書房裡,掛著一副她的畫像,盛開的荷蓮之中,她豔衣躺仰在一葉小舟上,撫媚女人閉眼沉睡著,畫有種綺麗的味道,這是謝雲手作送她的生辰禮。
溫言在上頭敲了她的私章印,謝雲看到,也在一處地印下他的私章,看著工整。
在這之後,謝雲再沒怎麼做過畫,人已經在身邊得到滿足,失去了作畫的靈性。
每個月至少有一次晚上,謝雲會和溫言外出遊船放鬆,她陪著他一起在船上垂釣。
釣蝦釣魚,偶爾還會有嚇人的東西,手忙腳亂驚過後,又覺得很有趣。
這是兩人的獨處時光,沒有外人,沒有破碎時間,是完整的一個晚上。
和周潯之撕開傷口後,溫言一直沒有回去過,就這麼冷淡著。
女帝在用膳的時候聽黃公公彙報這件事,意味不明露笑,她就知道,其實都一樣。
溫言太重感情,無法勉強自己去迎合,要不然,她的前途也遠不至此。
女帝是看溫言安分待在工部尚書位置上,才琢磨透她,她就想做主一塊地,額外的野心並沒有,反而更看中家庭。
所以,女帝目前沒有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