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仍是仰望著他。
其實她是個成熟女人了,可是當她這樣地望著他,眼裡的無辜卻讓人想破壞。
就像是,她仍是純白無辜。
仍是十幾歲的少女,在傍晚的時候因為初潮而手足無措,怕被人撞見躲在校園裡一般……
情潮,洶湧地撞擊著他。
猝不及防的。
此時,張崇光充分地理解當年霍西對他的恨了,恨他放棄他們的感情,如今他也是一樣的,恨她不告而彆,恨她有了旁人。
理智回籠前,她被抱到辦公桌上。
正統的及膝裙,因為這樣的姿態而顯得格外地澀情,隔了一層絲襪磨蹭著他的鐵灰色的西褲。
張崇光低頭看著那樣糜糜景象,喉結微微滾動。
霍西開口:“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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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下來,但是一隻溫熱的手掌輕輕按住她一條腿,那手掌就那樣按在她的膝蓋上方,兩人都望著那處。
曾經多少次,他可以為所欲為地剝開她所有,
讓她為自己敞開,
隨後他可以用最下流無恥的方式,占有她。
但是現在不行,他漆黑的眸子輕抬,鎖住她的眼:“我是不是想多了,你心裡難道不清楚?”
說完,他就鬆開了她,身體往後靠了靠。
一根香煙出現在他手裡,他手掌大,香煙在他指間竟然像是根火柴般大小。
攏著火點上,長長地吸了一口。
霍西從辦公桌上下來,她重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睨著他。
張崇光今天可能就是來找茬的。
或者是,就想見見她。
即使知道,見一麵,彼此都不太痛快!
他就那樣注視著她,慢慢地把一根香煙抽完,然後掐熄掉,離開得也是猝不及防。
門,打開複又關上。
輕輕一聲,卻在她耳邊震耳欲聾。
……
一個月後,張崇光正式起訴,要奪回霍綿綿的撫養權。
為這事兒,他被霍紹霆叫回宅子裡。
進去一個小時,出來時破了相,像隻蜂蜜小狗一樣。
但還是b裡b氣的。
傭人緊張地迎上去:“大少爺!”
張崇光頓住步子,他往樓上方向看了看,輕描淡寫地說:“天挺熱的,我爸火氣大,一會兒給他煮點兒金銀花茶喝!否則我媽回來又要擔心了!”
傭人怔住。
她看著大少爺,隻覺得他在燈光下,即使受了傷也是俊美無濤的。
還有,先生是趁著太太不在,
才敢修理人的?
傭人還想著,張崇光已經離開了,他坐到車上時發了條信息給霍西【收到起訴書了?】
霍西當然收到了。
張崇光就是故意的吧,明明再等四個月他能有一定的勝算,可是他就是在這個時候起訴,明明知道會敗。
就是想騷擾她吧!
他說她在勾引他,那他現在的行為,不就是在給她機會?
霍西不想用這樣的機會。
張崇光變了,她覺得,她這時送上門去不死也得脫層皮,他大概就等著她呢!
可是她又有些焦躁。
綿綿的病,讓她沒有辦法說花上幾年時間來勾搭張崇光,萬一哪天他真的有了意中人,他想結婚,那時她怎麼辦?
張崇光等了半天,沒有等到霍西回信息。
他把手機扔進置物櫃裡,發動車子,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就那樣兒隨心所欲地開,半個多小時後他發現自己來到一處老舊小區。
這地方,他挺熟悉的。
張崇光把車停在路邊,價值800萬的昂貴車子,在這兒招搖得很。
來來去去的人,都忍不住回頭看。
張崇光就降著車窗,一隻手搭著抽香煙……約莫30分鐘的樣子,一對男女從馬路對麵過來。
粗布素服的,麵上也早沒有了當初的精致。
是林從跟沈清蓮。
林從大概是下班了,跟沈清蓮逛過街,手裡提著一個綠色的小袋子,裡麵大概是國貨牌子,一套不過四五百的那種。
過去,沈清蓮用的都是幾千上萬的,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如今,幾百塊的東西,也許他們得節約一個月才舍得買。
張崇光想,他們是慘淡的。
可是,為什麼林從跟沈清蓮的臉上絲毫看不出慘淡,反而很滿足的樣子…他輕嗬一聲,本來最不該在一起的兩個人,還在一起。
而他跟霍西,卻毫無指望。
這是為什麼呢!
他想,是因為林從跟沈清蓮都失去了所有,他們相依為命吧!
對,一無所有的人,恨就沒有那樣多了。
將就成了唯一出路。
張崇光發動車子離開時,林從跟沈清蓮正好經過,都看見了他。
林從繃緊麵孔。
沈清蓮捏著衣角,看著張崇光欲言又止……她的腿殘廢了,走路永遠是不正常的,她的丈夫林從可能永遠翻不了身,而她狂熱地愛過的男人,仍是光鮮的,充滿魅力的。
沈清蓮心裡難過到了極點。
看著她難過,張崇光冷笑,難過……挺好的。
他開車離開了。
沈清蓮捂著臉,嗚嗚地哭了,原本她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雖然清貧但是林從待她很好,他的工資大部分都花在她身上。
即使他很少碰她,可是他們真的有努力的幸福。
張崇光的出現打破一切,哪怕隻是一眼,就讓她受不了了。
她所有的偽裝,都被撕下,當她抽泣著拉著林從的衣袖問他們會不會回到人前的生活時,林從的表情有些扭曲。
半晌他才輕聲說:“如果那晚我出差,你不去張崇光的公寓,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我跟他會是很好的朋友……”
霍西也是他放在深處的人。
不見著時,他甚至會忘了,自己惦記這個人。
一切都是好好的。
是沈清蓮太貪心,要這個要那個……現在問他能不能回到過去,他其實也想問一問呢!
怎麼樣,他的母親才會活過來!
張崇光是報複吧,他過得不爽利了,特意來惡心他的吧!
也好,其實他跟沈清蓮在一起,裝得也挺辛苦。
他沒有離開沈清蓮,隻是不太裝了,除了工作他也學會了洶酒,他還會找女人,他的工資不多所以找的女人不太高檔,大多是那種一兩百塊的,每次回來後身上總帶著廉價的香水味道。
沈清蓮心知肚明,可是她沒有生存能力,
竟然生生地忍了下來,一次也沒有跟他爭吵過。
林從想,果然他們之間,是沒有感情的。
如此,就越發過分,有時會連續幾天夜不歸宿……
……
張崇光帶著傷回到公寓,是霍西那間公寓。
他過來,想看看,她有沒有回來過。
一切如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