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僵持。
在他的冷淡絕決之下,似乎之前那些激情汗水都冷卻下來。
安然難堪得不行。
她的嘴唇微顫,自己身世幾次想說出來,但是最後她還是沒有說出口。
在霍允思跟她說,200萬一次時,
這段感情就結束了!
或許她不該追到b市的,就讓他恨著她、就讓他以為她愛慕虛榮好了,恨總會消失的,然後隻有她一個人記得就好。
安然捏著被子的手,緊了緊,那枚戒指也被她放到床頭櫃上。
本就不屬於她的東西!
她從床上起來沒有刻意地去擋什麼,很慢地穿好來時的衣服,半乾不濕的很不舒服,身體也不舒服,可是她顧不得了。
她迫切地想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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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有多迫切想見他,這時也就有多迫切地想離開這裡,扣最後一粒扣子時,她手抖得不行……
霍允思一直盯著她。
終於,安然把衣服穿上了,她跟他道彆,這應該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吧!
“我走了,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你。”
霍允思沒有動,燈光暈黃打在他英挺麵龐,早就沒有了方才在床上情動的模樣,他的眸子裡甚至還有幾分恨意。
在安然走到客房門口時,他叫住了她:“等一下!”
安然身子微僵。
霍允思從茶幾上,拿起一張支票,走進她。
1000萬。
他輕輕放在她的手心裡,語氣很是冷漠:“記得吃藥!”
安然的眼睛裡頓時蓄滿了淚水。
但她微微仰起頭,不讓眼淚掉下來,半晌她才壓抑住情緒低喃:“霍先生放心,我會記得吃藥!至於支票就不必了,我也沒有吃虧,都是成年人了。”
她不願意再留下來,走得很快。
那張支票在霍允思的手裡脫了手,飄落在地板上……霍允思站了許久才撿起來,將它撕成兩半。
他走到床頭櫃那兒,拿起那枚戒指。
他的手指輕輕撫摸那戒圈,那上麵,似乎還殘留著安然的體溫……床上也是,似乎還有她細汗的濕氣。
可她走了,他親手趕走了她。
不會再來了吧!
他和安然之間,終於一乾二淨了!
霍允思自嘲地想:本就是不該開始的感情,一直以來都是他上趕著罷了,這樣的感情不要也罷。
……
安然下樓。
初夏的淩晨仍是很冷,更彆說她的衣服還是濕的,好在雨停了。
深夜裡沒有出租車,
她也沒有心思叫,就慢慢地走,走到附近一家24小時的藥店進去,拿了一盒事後藥。
付錢時,收銀員都忍不住看她一眼,覺得她狼狽以為她被人欺負了。
那人給安然倒了杯溫開水。
安然道謝,吞藥時那位40來歲當母親的收銀員,有些不忍心。
但素未平生,總是沒有多說。
安然走出去時,天際已經悄悄泛起一抹白,她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走。路上偶爾經過的車子濺起泥水,將她身上打濕。
她也沒有感覺。
不知道走了多遠的路,一直到晨光柔和時她才回到落腳的小旅館,身上又餓又累但是她卻沒有睡意,而是從自己的行李中翻出那本日記本跟出生紙。
她翻了一遍又一遍。
最後點了火,將那些東西燒掉!
以後,再也不會有人知道她的身世,包括霍允思。
燒掉那些,安然蜷著身子躺在小床上,拉起被子蓋住自己。
她睡著了,
她做了夢,她夢見自己回到了過去,她還是那個被霍允思好好養活著的小兔子,她在夢裡一直想著辦法跟他說,霍允思其實我喜歡你!
醒來,眼角一片冰涼。
原來是哭了。
安然坐在床上怔了很久,她很慢很慢地將那點兒眼淚擦掉,她想自己不該傷心太久,感情是感情,生活是生活。
現在霍允思對於她來說,如同天上明月。
她不敢再想了。
安然撥了個電話到w市去,那邊的老板娘猜到她的遭遇,卻沒有多問隻是願意讓她回去做工。
安然很輕地說了聲謝謝。
老板娘心中不是滋味,良久才說:“彆想太多,回來總有口飯吃。”
……
原本,安然下午就要回w市,卻被拖住了腳步。
門口有人敲門,她打開門一看,是個陌生人但是看穿著很體麵。
那人笑容如沐春風:“你是安然吧!我姓司,司文禮。”
聽見姓司,安然用力關上門。
她的背抵著門板,心口劇烈起伏著,她不明白為什麼司家人會找到這裡。
司文禮是那人的弟弟。
司文禮很耐心地等在外麵,從安然的反應他猜到她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但她不願意跟司家認親。
他又敲了一次門。
半個小時後安然才打開門,司文禮微微一笑:“你該叫我一聲二叔的!安然,談談吧!”
最後是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咖啡廳裡。
安然麵無表情地說:“我自小父母雙亡,並不是司先生要找的人,以後請不要再找我了!我也不想被打擾生活。”
她的態度司文禮並不意外。
他仍是如沐春風地笑,他笑起來實在好看,其實仔細看來安然跟他也有二三分相像的,可是安然痛恨這份相像。
她的名字安然,更是一種恥辱。
司文禮開口:“我知道你跟允思大概鬨得不太愉快,安然,我跟你爸爸都希望你能回到司家,你可以當司家正牌小姐然後風風光光地嫁給霍允思。”
安然愣住。
她人單純但也不傻,她猜到了司家的用意。
無非是想用她跟霍家結親。
她垂眸淡笑:“您找錯人了!我跟他已經徹底分開了!您的願望我怕是無法為您實現……再說我也不想姓司!如果我姓司那該叫什麼,司安然?司家能允許有兩個司安然嗎?”
司文禮驚訝了。
他本以為麵前的孩子單純得很,是很好拿捏的,隻需要許出好處她就願意聽家裡人的擺布,但沒有想到她也有幾分聰明。
安然有很多身不由已。
她其實是個軟弱的人,但是現在她已經一無所有了,她不怕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