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病人在一起生活,還能治愈麼?
當晚小霍星就斷了奶,改喝奶粉,這感覺肯定不一樣,小家夥還鬨了些脾氣……故意尿褲子就尿一點,每小時來一趟。
淩晨三點時,張崇光就起夜了四次。
黑暗裡,小霍星又哼哼唧唧地鬨起來,霍西想起來手被人按住了,張崇光起身,聲音輕輕的:“彆動,我起來!”
把小家夥安頓好,又泡了奶粉,這次小霍星可能屈服了,捧著喝得香噴噴的。
張崇光捏捏她軟嫩的小臉蛋子。
再次躺到床上,人已經累得不行,他知道霍西沒有睡著,就側頭看她……大掌在被子裡握住她的,輕聲問她:“漲得難受嗎?”
“還好。”
霍西畢竟不是第一次當母親了,還是知道怎麼處理的,她心裡也知道他故意找話說,就是想跟她說說話。
果真,張崇光拉過她的手,覆在自己身上。
他的嗓音又沙又啞:“我挺難受的,霍西,我們試試好不好?”
她身子有些緊繃。
張崇光反手跟她十指緊扣,他沒有急進而是將她拉進自己懷裡,先跟她接吻,他想愛她,想讓她舒服想讓她品嘗女人的快樂。
十指交纏,指腹帶了一抹薄紅。
旖旎風情。
張崇光情動不能自己,他抬起猩紅的眼柔聲問她可不可以,霍西沒有拒絕他他便以為她亦是享受的……但是下一秒他失落地抵著她的耳根,啞聲說:“霍西,你騙我!”
她根本毫無感覺。
張崇光是挫敗的,他並非隻圖自己快樂,他也想她舒服。
霍西不否認,他抱自己時她的腦子裡浮現的都是他跟宋韻擁吻的畫麵,那些畫麵早就深深刻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所以她不可能再對他有感覺。
但她想,她是願意忍受的。
算是回報他吧!
霍西猶豫了一下,她側身從床頭櫃裡拿出一管細細的東西,放在張崇光的手上,臥室裡光線幽暗但是張崇光猜出那是什麼。
他心中抵觸那個東西。
霍西抬起身子親親他的下巴,輕聲說:“張崇光我隻能給你這個,如果你實在想的話。”
她躺回床上,小臉雪白,茶色長發鋪了滿枕。
美得驚心動魄。
可是張崇光心中卻泛起無儘的悲涼,他把那個東西輕輕放在床頭櫃上,他輕輕地伏下身子,輕輕地擁住了她。
什麼也沒有做,就隻是擁住她。
安靜的臥室裡,隻有他們輕淺的呼吸……
很久以後,張崇光伏在她耳邊沙啞著聲音問:“霍西,你隻對我冷感是不是?換成旁人你不需要用這個,不需要擠這個涼冷的東西到身體上,不需要忍受我的碰觸……其實你也能得到快樂,也能生活得很好,是不是?”
霍西不知道。
她抬手輕輕環抱住他,可是這個擁抱在張崇光看來,亦是可憐他。
他抱著她,很久……
久到月亮西沉,太陽快要衝破地平線升起,他才又跟她說話——
放棄其實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
在霍西拿出那管東西時,那種痛徹底地擊垮了張崇光,他想……他該放手了。
他貼著她的臉,不舍地喃語:“霍西,我放你走。放手或許對我們都好,我們都應該開始新的生活,允思說的對我不是你的解藥,我是你的誘因。”
他跟她說孩子們的事情。
他跟她說:“孩子們都跟著你吧,你忙不過來就送過來……綿綿跟星星不需要太大出息,一生順遂就好。睿睿長大可能會有挺大出息,會比我強。”
他緩聲說著,零零碎碎。
後來他能感覺到肩上的衣服濕了,是霍西在哭。
他捧著她濕潤的臉,溫柔地舔掉她的眼淚,又很溫柔地說:“彆哭!霍西,我都放你走了!是真的放你走了……一百年都不會變。”
霍西抖著嘴唇,年少的回憶鋪天蓋地朝著她襲來。
洶湧如潮水。
【張崇光,從今天起,你是霍西的人了。】
【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
【張崇光我們拉勾勾,要永遠在一起,一百年都不許變。】
……
一百年太久,但是短短十年婚姻他們都沒能堅持下去,變成了他對她說:霍西,我放你走!一百年都不會變。
霍西哭了,和他們的回憶一樣,洶湧如潮水。
張崇光一直陪著她。
天亮時分,霍西沉沉睡去,張崇光將她在床上放好,他靜靜地看了她很久很久……他想以後這個人再不是他的了,她的喜怒哀樂將不會被他收藏。
或許會屬於彆人。
但若是她能快樂,那麼……也好。
張崇光緩緩從床上起身,他身上那件白色襯衣,早就皺皺巴巴了但是他沒有管。
那管潤滑安靜地躺在床頭櫃上,張崇光將它拿起來,
扔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