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現實不同,這裡沒有霍老師,沒有李先生,隻有為他出頭的哥哥和去學校鬨的媽媽,然而,王校長一手遮天,他們一家有冤無處可訴,連村長都和稀泥。
秦小遊半夜起來,看到媽媽和爸爸坐在桌前唉聲歎氣,心裡湧出一股不屈服的勁兒。
沒有犯錯的人,憑什麼遭受不公的待遇?
他要像電視劇裡演的一樣,想儘辦法找到證據,去鎮裡報警,讓警察還他清白。
那天上山的村民很多,在燕石溪野炊的人也不少,秦小遊憑著記憶,一個一個地拜訪,請求他們出證詞,有人拒絕,他不氣餒,再接再厲,就這樣收集了十份證詞。
令他意外的是,一位來村裡遊玩的城裡人,帶著相機到處拍照,那天意外地拍下了王豔推他的畫麵。
秦小遊拿著這張照片和十份證詞,和哥哥一起,從村民那借了一輛老式自行車,從早到晚,騎了一百多公裡的路,終於找到了鎮上的派出所。
警察對兩個小孩的到來頗為驚訝,問清來龍去脈,又看過證據,決定出警。
他們運氣不錯,當天局長在廳裡,得知情況,親自參與辦案。
最終,正義得到伸張,秦小遊成功為自己平反,而王校長因私謀利,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第三關也很順利地通過,監護老師看到少年睜開一雙神采奕奕的眼睛,已經習以為常了。
“還有半小時,要闖第四關嗎?”她問。
“要!”秦小遊點頭。
這個時候,有不少學生醒來了,或成功或失敗,狀況不一。當他們得知秦小遊連闖三關,準備闖第四關時,全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不可能吧?
竟然有幼崽第一次測試就成功地闖過三關!
馬上要闖第四關了。
這速度連坐火箭都追不上!
想當初他們第一次基本以失敗告終,受闖關裡的劇情影響,差點產生心理陰影,緩了許久,才恢複平靜。
秦小遊沒有。
他好像完全不受影響,越戰越勇,渾身充滿了鬥誌,簡直跟開了外掛一樣,所向無敵。
然而,在場的學生心裡都清楚,闖關沒有捷徑,更不可能開外掛。
這是一場又一場對測試者內心的考驗,意誌不堅定的人,會不斷地在一個地方跌倒,闖不過去,便隻能原地踏步。
比如石大海,三年了沒有一點覺醒的跡象。
這樣的血族幼崽,基本被判了死刑。
今天,出人意料的是,不但秦小遊連闖三關,連石大海都未下線。
難不成……他終於開竅了?
眾學生驚訝之際,秦小遊開始闖第四關。
第四關的難度,比前三關更簡單。
他隻踢了一場足球比賽,便通關了。
前半場輸了兩個球,己方士氣大降,有人心生不滿,把怨氣發到隊友身上,眼看要搞內訌了,秦小遊上前阻止。
有這個吵架的勁頭,不如去賽場發揮,乾翻對手。
連三歲小朋友都知道團結就是力量,他們十幾歲的初中生,還不懂嗎?
秦小遊平時脾氣好,輕易不發飆,一旦惹怒他,狠起來像頭凶殘的狼。
曾經有隊員妒忌他的能力,故意弄壞他的球鞋,被他按在地上摩擦,之後,訓練館裡再也沒人敢招惹他了。
受秦小遊鼓舞,下半場,青翔隊集體打了雞血般,精力旺盛,勇猛果敢,隊友之間默契十足,很快扳回比分,贏得比賽。
距離測試結束還有二十分鐘,秦小遊連闖四關,引得眾學生佩服不已。
“這是托了一代王的福吧?”有學生酸溜溜地說。
少年隻是比他們幸運,成為一代王的初擁,得天獨厚,如果換他們被一代王初擁,同樣出類拔萃。
“不一定。”有人反駁,“即使你被王初擁,也不見得像他一樣連闖四關。”
“為什麼?”那學生不服氣地問。
“因為——你是成年人。”那人道。
“成年人?”
“你是一個感情複雜,受過社會洗禮,對任何事都持懷疑態度的成年人。當你身處過去的回憶時,再次遭遇曾經的挫折,會本能地趨利避害,意誌不堅定,性格懦弱的人,最終隻能失敗。他不一樣,他還隻是一個心思單純的未成年人,想得少,做得多,無畏無懼,反而更容易通關。”
“是這樣嗎?”那學生表示不信,“那蘇舫也是成年人,為什麼一年之內連闖八關?”
那人低頭,推了推眼鏡,嘴角微揚。“有一種人,薄情寡義,鐵石心腸,對所有人或事都漠不關心,自然不為所動,輕鬆過關了。”
反觀石大海,感情細膩、敏感更脆弱,往往禁不住打擊,自怨自艾,作繭自縛。
秦小遊沒有理會彆人的竊竊私語,他正處於闖關成功的興奮狀態,左右時間未到,不如闖闖第五關。
成功與否,試了再說。
不等監護老師反應,他快速按下啟動鍵。
洪水,無儘的洪水從四麵八方狂湧而來,湧進他的口鼻,灌進他的腸胃,整個人瞬間窒息,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被洪水淹沒。
死亡的恐懼侵蝕著他的意識,靈魂仿佛脫離身體,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受儘折磨,走向生命的儘頭。
“啊——”
頭盔亮起紅燈,通關失敗。
秦小遊猛地睜開眼睛,雙手掐住喉嚨,張開嘴巴,大口大口地吸氣,好像經曆了一場極度可怕的事情,瞳孔駭然地擴大,滿頭冷汗,身體劇烈地顫抖。
監護老師第一時間上前詢問:“格羅同學,你還好嗎?”
秦小遊耳朵轟鳴,對她的話恍若未聞,呼吸像老舊的拉風箱般,異常艱難。
經驗豐富的監護老師,迅速地伸手按住他的背部,釋放治愈異能,幫助他穩定情緒,緩解精神壓力。
過了半分鐘,秦小遊恢複狀態,摘下頭盔,抹了把臉,拭去眼角生理性的淚水,難為情地說:“謝謝老師。”
監護老師鬆開手,嚴肅地道:“是我大意了,不該讓你連闖五關。”
秦小遊搖頭,懊惱地道:“不是老師的錯,是我自己太得意忘形了。”
因為連闖四關,驕傲自滿,便以為勝券在握,不料第五關突然開啟地獄模式,他連心理準備都沒有,直麵死亡。
上一次死亡,腦袋被撞擊,他死得無知無覺。
這一次,他意識清醒,浸在無情的洪水裡,承受著死前的痛苦,深深地體會了死亡的過程。
太可怕了!
如果沒有老師的幫助,即使回歸現實,他可能仍沉浸在死亡的陰影裡。
其他學生見狀,心理平衡了一點。
看吧,資質再好的人,也會闖關失敗,情緒受劇情影響,表現痛苦。
監護老師確認他沒事後,給他的學院通用卡更新了數據,覺醒進度條顯示百分之四十。
秦小遊長籲一口氣,轉頭看向旁邊的石大海和虞輝翌。
測試時間即將結束,兩人還沒有清醒,不知情況如何。
虞輝翌卡在第五關兩個月,即使失敗,也能重頭再來。石大海三年一直卡在第一關,如果今天還失敗,信心恐怕會崩潰。
秦小遊幫助不了他,隻能在旁邊為他打氣:“大海,加油,你可以的!”
此時,石大海的意識仍困在令他痛苦了三年的場景裡。
昏暗的地下室,簡陋的裝飾,粗糙的牆壁上掛滿了可怕的刑具,他像一條鹹魚,穿著破敗不堪的衣服,被鐵鏈鎖在牆上,動彈不得。
他的嗓子火燒般的乾渴,胸.膛上交錯的鞭痕刺激著神經,不住地抽痛,因饑餓絞痛的腸胃,令他臉色蒼白。
“嗒、嗒、嗒——”
皮靴踩石板的聲音,在地下室回蕩。
石大海如驚弓之鳥,艱難地抬起頭,恐懼地望著走近的男人。
男人穿著一件灰色的風衣,風衣領子拉得很高,遮了半張臉,露出一雙陰狠的眼睛,像盯著獵物的毒蛇般,審視被鎖在牆上的青年。
他手裡握著一條沾滿血的黑色鞭子,走近石大海,冷聲問:“想清楚了嗎?”
石大海瞳孔收縮,動了動乾裂的嘴唇,發出沙啞的聲音:“不——”
“不?”男人用力捏住石大海的下巴,“你還在妄想什麼?你被你的姨姥賣了,沒有人會在乎你,除了成為我的初擁,彆無選擇。”
下巴的骨頭幾乎要被捏碎了,石大海發出“嗚嗚”聲。
他不想當血族!
他隻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
為什麼要逼迫他?折磨他?羞辱他?
“有本事……你直接吸我的血……”他眼裡露出嘲弄的神色。
果然,男人惱羞成怒,“啪——”鞭子狠狠地落下,他的身上增添了新的傷痕。
“啪啪啪——”
男人連續打了數下,石大海痛得哀嚎,卻如之前幾天那樣,沒有絲毫的屈服。
初擁對象若不自願,成功概率基本為零。
通俗地說,初擁是血族吸光人類體內的血,再讓人類吸食自己的血,達到一個血液交換的過程。
石大海不願意,那麼第二步就無法完成。
男人隻是一個實力低下的平民,連初擁的資格都沒有,但他迫切地想發展自己的勢力,想通過不當手段,培養一個天才血族。
可惜,計劃卡在了第一步。
這個人類青年,拒絕成為血族。
發泄般地打完後,他停下鞭子。
石大海渾身是血,垂著腦袋,仿佛失去了生氣。
男人舔了舔唇,目光詭異地盯著他沾著血的胸.膛,扔下鞭子,手指碰觸傷口,一路下滑。
石大海毛骨悚然,肌肉一繃,抗拒地喊:“住……住手……”
男人冷酷地道:“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屈服,卻沒有那麼做,隻是不痛不癢地打你一頓,知道為什麼嗎?”
石大海泛起胃酸,乾嘔了起來。
男人眼神晦暗不明,嘴唇貼近他的耳朵。“我對你的身體很感興趣,為了讓你心甘情願地服從我,才一直沒有下手。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不願意,我不介意把你變成血奴。”
石大海牙齒打戰,身體禁不住地哆嗦。
“怎麼樣?是成為我的初擁,還是血奴,想清楚了再好好選擇。”
男人發出邪惡的笑聲,在空曠的地下室顯得異常刺耳。
石大海突然產生一股巨大的怒火,他瘋狂地掙紮了起來,鐵鏈發出“嘩嘩”的聲音。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他歇斯底裡地呐喊,眼睛裡迸出怨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