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遊眯起眼睛,像小貓般任他撫摸。
剛睡醒那會兒,被夢境繚亂了思緒,下意識地抵觸李先生的碰觸。這會兒受祁雲的人生觀、愛情觀影響,想通了一些事,於是恢複了平常心態。
祁雲沒再矯情,鄭重地對秦小遊道:“我欠你一份人情,以後如有需要,我一定義不容辭。”
“客氣了。”秦小遊頓了頓,問道,“你關注過導遊嗎?”
祁雲挑眉:“那位叫哈斯的導遊嗎?”
秦小遊道:“對,就是他。”
祁雲眼神倏地變得犀利,沉聲道:“他身上有蹊蹺。打著最便宜的價格,卻做著要挾人的事。和我同行的遊客,中途都被迫加了一次錢。”
秦小遊冷哼:“他一定會繼續加價。”
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貪婪的人,永不知足。
他甚至懷疑,為了錢,哈斯還敢在犯罪的邊緣遊走,或許失蹤的遊客和他有關聯。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氈包外麵突然響起一陣擂鼓聲,伴隨著嘹亮的歌聲,熱鬨非凡。
“咦咦?篝火晚會開始了嗎?”秦小遊詫異地問。
李先生笑道:“出去玩吧!”
祁雲目的達到,便不再打擾他們,率先退出氈包。
秦小遊從背包裡掏出鏡子和梳子,打理亂七八糟的發絲。
看到鏡子裡的自己,他赧然。
剛才竟然頂著雞窩頭,和客人聊了那麼久,太失態了。
這幾年隨著身體成長,他的頭發也跟著長長,不過他習慣了短發,羅管家便幫他修剪到耳際,後麵有一綹發絲稍微長,可以散著也能紮成小辮子。
這會兒打理頭發,他隨意地梳了梳,正要收起鏡子,一隻寬大的手伸了過來,握住了後麵那綹發絲。
“啊?”秦小遊仰頭,對上李先生冰藍色的眼睛。
“我幫你紮小辮子。”李先生笑眯眯,從袖兜裡取出一串紅色的小串珠,手指靈巧地編進秦小遊的發絲裡,紮成一束後,半截串珠垂掛而下。
秦小遊輕輕晃動腦袋,珠子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摸著後腦勺,疑惑地問:“這是什麼珠子?哪裡來的?”
李先生輕撥他額前的發絲,露出光潔的額頭。“是瑪瑙珠,從牧民那買的。”
“哦。”秦小遊發現李先生的手腕上掛了一串相似的珠子,便沒有多問。
提前喝了一袋血液充饑後,兩人穿著同款式不同顏色的袍子,一前一後走出氈包。
外麵,夜幕早已降臨,氈包前麵的廣場中心,燃起了巨大的篝火,照亮了半邊天,數百名牧民和十幾名遊客圍著篝火,載歌載舞。
“小遊——”顧兆眼尖,看到他們,興奮地揮舞手臂。
秦小遊拉著李先生的手,不太想過去。
火光照著顧兆的臉,令人清楚地看到他眼裡的八卦之光。
然而,不等他回應,有衣著鮮亮的年輕女牧民跑了過來,熱情地將他們拉進跳舞隊伍。
秦小遊和李先生被人群隔開,趕鴨子上架,僵硬地跟著音樂跳舞。
草原漢子半.裸胸.膛,豪邁地甩動長袍袖子,跳得狂野奔放。
李先生曾經在草原生活過一段時間,跳起牧民的舞蹈來,駕輕就熟,很快跟上了節奏。
秦小遊是生手,愣頭愣腦地現學,偏偏沒多少舞蹈細胞,學得一塌糊塗,跳了半首曲子,實在尷尬,便逃了出來,回到圍觀的人群裡。
篝火周圍擺了一排桌子,桌子上堆滿了食物和飲料,任人食用。秦小遊看到奶茶,便倒了一碗,灌了一口。
“唔——”他捂住嘴巴,瞪大眼睛。
一股濃濃的酒味,在口腔裡擴散。
碗裡奶白色的液體,不是奶茶,是馬奶酒!
“嗨~小遊同誌,一個人喝酒有什麼意思?來來來,我陪你一起喝!”神出鬼沒的顧兆湊了上前。
秦小遊放下的碗,不敢再喝了。他怕自己又喝醉了,晚上和李先生一起睡覺時,會對他做奇怪的事。
“你自己喝吧!”他坐到墊子上,拿了一塊饃。
顧兆嘿嘿地笑,朝他擠眉弄眼。
秦小遊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你眼睛抽筋了嗎?”
顧兆伸手指指他後麵的發絲,笑而不語。
秦小遊皺眉。“有話直說。”
顧兆輕輕一撥他綁在小辮子上的串珠,神秘兮兮地問:“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秦小遊抿唇搖頭。
“呐,你看場內的女牧民,她們頭上是不是都戴珠子?”顧兆提醒。
秦小遊轉頭地打量,發現女牧民頭上確實戴著五顏六色的漂亮珠子,一個比一個華麗,有的都快覆蓋了整個腦袋。
而男牧民,頭上隻有一頂帽子。
秦小遊摸著辮子裡的珠子,心臟忽然撲撲地狂跳。
李先生……為什麼給他戴串珠?
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