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智能攝像機正在直播,不知道會不會被網友嘲笑。
少年緊張得同手同腳地走路,引得直播間的網友哈哈大笑。
【我的天啊,小安琪太可愛了吧?】
【哈哈哈,寶貝傻兒子,比起發呆,同手同腳走路更搞笑好嗎?】
【小安琪好不容易找了一份餐廳服務員的工作,千萬不要被辭退。】
【沒有人覺得這兩位客人帥呆了嗎?】
【有啊,有啊!雖然攝像鏡頭一晃而過,但拍到了他們的正臉,我截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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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麵一排的求圖片,終於有忠實粉絲看不下去了。
【你們究竟是看安琪直播,還是看路人直播?】
【就是就是,想看路人就請離開小安琪的直播間。】
【搞笑,我想看什麼,你們管得著?】
立即有網友跳出來反駁。
彈幕霎時陷入了混戰,各路人馬聞風出動,怎一個“爆”字了得。
對節目組而言,這樣的罵戰,喜聞樂見。
吵得越凶,流量越好,流量越好,熱度越高,社交軟件上野外求生的相關話題,蹭蹭地往上漲,導演樂得都合不攏嘴巴。
名為安琪的少年絲毫不知自己的直播間腥風血雨,他隻想好好地打工,賺取今天的生活費。
昨天可憐兮兮地啃了一塊小麵包,到今天中午都沒有進食,餓得前胸貼後背,好不容易找了份餐廳臨時服務員的工作,可不能搞砸了。
帶兩位客人進雙人包廂,手指在餐桌角上摸索,生疏地調出全息菜單。
他暗鬆了口氣,揚著可愛的笑容說:“兩位請點餐。”
秦小遊一目十行,看完後,側首問少年:“這是普通人的菜單,有其他菜單嗎?”
“其……其他菜單?”安琪一臉困惑。
雪山度假村既然接待血族,餐廳自然也有血族專用食物。如果是經驗豐富的服務員,聽到“普通人和其他菜單”,一秒領會。
然而,安琪是新人,完全不知道“其他菜單”是什麼菜單。
見他一臉茫然,秦小遊與李先生對視一眼,無奈地笑了笑,自己動手。
修.長的手指在全息屏幕上來回移動,找到血族專用菜單,“刷刷刷”幾下,點了四五盤喜歡的菜。
“剩下你來。”他托著下巴對李先生道。
李先生隨意地點了兩盤,退出係統,全息菜單消失。
安琪無措地站在桌旁,金眸裡含著淚水,一副快哭的模樣。
他知道自己搞砸了。
竟然連顧客點單這一項服務都沒有完成。
餐廳老板看了監控,一定會扣他工資。
直播室裡的粉絲見狀,無不心疼。
【哦,我的小安琪爾,彆哭,這不是你的錯。】
【是這兩位客人太古怪了,什麼叫普通人的菜單?菜單還分普通和不普通的嗎?】
【他們是有錢人吧?看不上“普通人”的食物唄!】
【虧他們長得這麼帥,竟然欺負我們安琪,太可惡了——】
【人家也沒怎麼著吧?安琪既然做了服務員,就該滿足客人的需求。】
【連服務員都當不好,好廢。】
【他趕緊退出節目吧!瞧這副可憐的小模樣,根本不適合求生直播。】
彈幕再次陷入混戰,節目組的策劃看得津津有味,對這兩位客人產生了一絲好奇。
秦小遊完全沒有為難服務員的意思。
由於知道他是嘉賓,業務能力一般,加上智能攝像球飄在頭頂,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便自己動手點餐了。
結果少年露出泫然欲哭的表情,看得他一頭霧水。
李先生瞥了少年一眼,冷淡地道:“你可以出去了。”
安琪的眼淚簌簌而下,咬了咬唇,哽咽地問:“我……我做錯了什麼?請您一定要指出來,我會改的!”
李先生微微蹙眉。
秦小遊頭痛地撫了下額角,委婉地說道:“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我們隻想……嗯……享受兩人世界。”
安琪這回聽懂了。
原來他們是情侶!
倍感丟臉地擦拭眼淚,他鞠了個躬,一邊道歉一邊退出包廂。
等少年和攝像機都離開了,秦小遊托著精巧下巴,笑盈盈地望著對麵的俊美男人。“那孩子被嚇哭了。”
“既然做了這份工作,便要全心全意,下功夫學點基本知識。”李先生道。
秦小遊讚同地頷首。
他小時候向李先生學習西羅語和鋼琴時,從來不敢馬虎。李先生平時看著和藹可親,一旦嚴厲起來,絕對不容小覷。
記得有一次他偷懶,沒有背單詞,李先生考他,他漲紅了臉,吱吱唔唔地背不全一個單詞。
李先生雖然沒有說責備的話,卻讓羅管家撤了他最喜歡的奶茶和小蛋糕。
從那以後,秦小遊再也不敢敷衍了事。
二十分鐘後,服務員給他們陸續上菜,而之前那位少年不知去向。
秦小遊沒有多問,美美地飽餐了一頓。
下午兩點,他和李先生坐纜車下雪山,準備回木屋休息。
纜車站離度假村有一段兩百多米長的山路,需要遊客自己步行。
當他們經過一片小樹林時,秦小遊突然踩到了一顆破碎的金屬球。
是求生直播的智能攝像機。
這裡為什麼會有攝像機?
他疑惑地皺眉,警覺地擴大感知,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兩米。
李先生倏地握住他的手腕,朝旁邊被雪蓋的灌木叢看去。
秦小遊順著他看的方向探頭,血紅色的瞳孔驀地收縮。
灌木叢的後麵,仰躺著一具少年屍體,腰以下埋在雪裡,露出凍僵的上半身。
他的臉色青白,皮膚表麵結了一層冰,顯然埋在這裡許久了。他表情驚恐,眼睛瞪得像銅鈴,似乎是死前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