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趙苑晴一心懷孕,不知是不是老天有意作對,一直沒能如願,她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對待霍觀起也越來越嚴苛。
霍清源罰他不再是小打小鬨,動輒便讓他跪。
路穠穠知道的多,從那時候就對趙苑晴憋了一肚子氣,對霍清源同樣沒有好印象。
但歸根究底,霍倚山才是最大的症結所在。
霍觀起父母的一樁婚事,從他出生前到八歲,持續了十年,如果不是霍倚山乾涉,讓他們日子過得舉步維艱,一切說不定不會如此。
而且霍倚山這人,心思極重。發現孫輩兩個長成,偏偏是霍觀起有出息,一邊希望他出色能擔大任,一邊又因他母親心存芥蒂,擔心他會走上他父親的老路,被女人拐跑,扔下家業追求愛情,所以一直不肯真正將霍氏交給他。
霍觀起和路穠穠結婚以後,這些擔心才有所消除。
不過不管是仍然在意也好,已經放下也罷,以眼下這個情況,霍倚山想要握緊大權不旁交,是再也不可能了。
霍氏,要進入洗牌階段。
路穠穠打量霍觀起的神色,躊躇半天,安慰道:“你彆太累。”
又是這種時刻,又是這種感覺。每當麵對霍家,她就忍不住生出一股護犢子的心。拋開她和霍觀起所有過去,那些糾葛對錯統統不提,單單隻是為他不平。
霍觀起看了看他,緊繃的臉上有了幾許短暫的鬆弛:“好。”
離開醫院,路穠穠獨自回到喆園。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路穠穠下廚,親手煮了東西帶去。
霍觀起在休息室過了一夜,微微顯露出疲憊之色,見她來,打起精神,道:“這麼早過來乾什麼?多睡會。”
發現她還帶了自己煮的食物,擰了擰眉,“這種事交給彆人做就行了。”
反正不是第一次下廚。路穠穠不在意,問他:“爺爺情況還好嗎?”
霍觀起道:“就那樣。中途醒了一次,但是還不能說話,馬上又睡著了。”
“你要在這待到什麼時候?”
“我處理完這點事,觀察一會,下午回公司。”
霍氏那麼大個攤子需要他處理,他接下來這段時間有得忙。
又聽他道:“我爸下午會來。交給他就行。”
路穠穠聽他提到霍清源的口吻,分明一點都不沉重,愣了刹那,不由奇怪。上次在霍清源書房時就覺得不對勁,霍觀起買的畫居然掛在那。
難不成這幾年,他們的關係真的緩和了?!
不好多問,路穠穠壓下疑慮,沒多說,離開醫院。
……
霍倚山入院一事,路家收到消息。路君馳打電話來問了一次,為此,路穠穠特意回了趟路家。
路聞道說:“他是長輩,你們做小輩的,這個時候該做的都要做到位。”
路穠穠表示知道。
而路君馳更關心霍觀起的動向,這幾日霍氏大刀闊斧,動作頻頻。不僅原本就交到霍觀起手中的鑲水二度開發案,他手中權力更是越握越緊。
路穠穠不了解這些,無從談起。
差不多一周左右,霍倚山的身體情況穩定下來,已經可以說話,但是留下後遺症,身子幾乎不能動,出行需要人推著輪椅。
醫生叮囑不能動怒,霍倚山醒來不願見霍見明,讓人傳話叫他安分守己,否則就讓他滾出國去再也彆回來。
路穠穠還是從路君馳那得知具體緣由——霍見明連同手下人在賬上做手腳,虧空得厲害,那一幫子蛀蟲全被趕出了霍氏。
霍見明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霍氏上下都傳遍了,在家如喪考妣。
霍觀起終於回家來,坐下沒歇多久,道:“爺爺提了婚禮的事。”
路穠穠問:“說什麼?”
霍觀起看她一眼,道:“他問籌備得如何。”
這意思就是催了。
……
當晚,唐紜下班到家,剛洗漱完,收到消息。
是好久沒找她鬼混的路穠穠發來的——
穠穠:[下禮拜有空嗎?]
T:[有吧,怎麼?]
穠穠:[陪我去趟意大利。]
T:[去乾嘛?]
穠穠:[試婚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