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令?你們過來就為說這個?”諸周的視線掃過眾人,在蘇棧身上停頓片刻,詢問道,“藥劑效果如何,誌願者使用後的詳細身體數據記錄比對了嗎?是否與我提供的數據有較大差異?”
中年男人被問住了,他想向蘇棧求助,但視線被臃腫的隔離服遮擋,還要手動調節,顯得滑稽可笑。
諸周抱臂,“抱歉各位長官,身為研究員,我隻想儘到我應儘的責任。”
中年男人徹底停下笑容,臉頰抽搐片刻,沒再說話。
蘇棧主動站出一步,“諸博士研製的試劑效果很好。誌願者畸變特征在一個小時內全部消退,初步檢測沒有發現汙染基因,更多的實驗要等保護區調人過來,我會將實時進展告知。”
“好,什麼時候能進行大規模實驗,保護區那麼多人等著,願意試藥的人肯定不少。”
側邊的男人哼了聲,他的身體將寬闊的隔離服撐得寬廣,語氣卻咄咄逼人,“諸博士,藥劑再好,也要考慮影響。你知道這藥的副作用嗎?這藥造價多少,後續要花費多少成本,外麵的人有沒有機會購買。萬一引發輿論,搞得人心惶惶就不好了。”
中年男人倒是及時站出來打起圓場,“諸博士是為保護區公民考慮,急了些,沒想那麼多嘛。”
他艱難揮了揮手,“今天先這樣,我們也見到諸博士了,知道博士的決心,我們就不打擾了,還要去看看其他地方。”
一行人來去匆匆,全程隻花費不到十分鐘。
執行者如水潮退去,剩下一人沒有離去,正朝諸周招手。
“你是?”諸周實在認不出這人是誰,好心建議道,“再晚點你就跟不上他們了,是遇到什麼問題了?”
“你個小兔崽子,”諸尋拉開一道隔離服,終於把臉亮了出來。
與諸周在原本證件上看到的照片有三四分相似。
諸尋伸手一把搭在諸周的肩膀上,“一點都認不出來我?眼睛怎麼長的,虧我還為你擔驚受怕一夜,白眼狼。”
出於職業素養,諸尋先掃了眼攝像頭,確定運轉不暢後將隔離服整個拉下,“悶死了,非讓穿這麼多層。你是不知道,那個胖子整整套了三層隔離服還嫌少,我看他都成球了。”
沒得到回應,他認真觀察諸周的神色,“小周啊,你要是嫌這裡悶,叔現在就把你弄出去,反正藥劑都送出去了,實在不行,咱們就去保護區找個地方貓著。在這待一個月,不得把人憋死。”
他摸著下巴感歎,“本來話就少,我怎麼感覺你這會兒變化更大了呢,把腦子悶壞了?”
這麼多句都沒得到回應,諸尋咳了聲,“給點反應啊,咱家裡可就我牽掛著你。”
這人是原身的叔叔,負責保護中心區重要人物,同時控製著中心實驗室的安保係統。
緊急與係統確認過,諸周穩住人設,“不用,我呆在這兒挺好的,暫時不想離開中心區。”
諸尋嘖了兩聲,將特製的通訊儀器塞到諸周手上,“你小時候可樂意往外麵跑了,越長大反而越不願意出去了。拿著這個,有人為難你時用它聯係我,我讓人帶你出去。”
說完,他擺正神色,“行了,你好好呆著,我走了,督長他們還等著。”
原身的親人蠻好的,諸周擺手致意,既然暫時頂替了這個身份,維持好人際關係也是必要任務。
諸尋前腳剛離開,大門又被推開,來人身穿實驗服,簡直像是走錯了實驗室。
諸周挑眉,“你過來乾什麼?”
他記得他們前幾天剛吵了一架,這麼私下見麵合適嗎。
蘇棧取下眼鏡,神態十分許自然,“先前是我態度不對,是我對你有偏見,現在我正式道歉。”
停頓片刻,他說出自己的目的,“諸博士,請你允許我就你的理論進行實驗,如果你願意指點,我會儘力幫你壓縮隔離期,當然,我不會盜取你的研究成果,你完全可以錄下視頻證據。”
作為研究員,他對這樣的實驗毫無抵抗的能力,為了獲得與諸周共同研究的資格,他願意放下過往對諸周的私人情緒。
再多要求他都願意答應,儘管他同樣知道讓一位研究者讓出自己手上的課題是一件極其冒犯的事情。
“藥劑效果由我親自驗證,和激發藥劑完全不同思路,但最終結果卻十分相似,都抑製了BE-19轉錄因子。我想知道這種試劑對畸變基因的抑製能到哪種程度,短時間內很難找到二次感染的誌願者,可以給我看你的模型嗎?”
蘇棧眼中閃爍著求知的光輝,完全不介意諸周對他的態度,全心認真思考藥劑的作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