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站在月光裡，半張臉濺了血，她低頭，手裡握著一個手環。
這是天座一死後出現的。
許青的指尖發麻，疼痛讓她的大腦發白，但是她抓住了唯一一次機會。
她很弱，隻有在完全暴露自己的弱小的情況下，對方才會麻痹。
煩躁和輕視都是天座一遞給她的刀。
在硬幣離手後，她直覺，她隻有不到一秒的時間，錯過了，就是她死。
「屏蔽時間還剩兩分鐘」
麵板的數字還在走動，許青沒有耽誤，迅速離開，撿起刀，揣上天座一的槍。
到了小區門口，麵板跳出了一行字。
「請前往康健二院進行治療」
還是一個箭頭，指向道路一旁幽深的小巷。
許青走了進去，跟著麵板的導航，在各處巷子裡穿梭。
傷勢讓她的速度快不起來，一線細細的月光從牆頭躍下，許青看見自己手上的血，
好像又聽到子彈旋轉穿透骨和血肉的聲音。
她殺人了。
許青似乎才意識到這個事實，她很仔細地去想，是什麼感覺呢。
沒有感覺。
人的大腦是個好東西，有些事情從來沒覺得會發生，想也沒想過。但發生了，它就會讓你接受，一想，好像也沒啥。
許青是個普通人，不好不壞，做了好事會開心，但也沒把當善人作畢生追求，如果可以，她能一輩子當三好公民，不違法，不犯事，可要是涉及到自己，她也不會猶豫。
要說特彆，最多學過點射擊和格鬥，可學過這些的人多了，連幼兒園都有體能訓練。
她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和這些事碰上了，怎麼就是她呢。
許青看向麵板，問它：“怎麼稱呼？”
「如果可以，我希望您稱呼我，曲線」
麵板頓了頓，跳出字。
許青點點頭，沒有表示，繼續趕路，終於，看見了一棟建築。
「康健二院」
四下一片漆黑，路燈昏幽的光下兩隻蚊蟲盤旋。
二院正門之上，有一幅巨大的石頭浮雕，占據了三層樓的高度。
光線明明暗暗，依稀可以看出是聖母懷抱孩子的像。
許青看了兩眼，悶頭進了大門，裡麵很安靜，冷冷的燈光裡，所見的一切都是白的。前台沒有人，隻有一台機器杵著，長方體，嵌了一塊屏幕，許青走過去，它沒有反應。
「請前往二樓203室」
許青穿過走廊，所有病房門都關著，看不清情況，儘頭有台電梯，她到了二樓，還是一樣，隻有203開著門。
房間裡擺了兩株盆栽，一張桌子，男人坐在電腦前，戴眼鏡，穿白大褂，頭發亂蓬蓬的一團，讓許青想起灌木。
他抬起頭，膚色很白，鏡片下的眼睛意外的柔和，但沒什麼情緒，眼下還掛了兩團巨大的烏青。
許青突然感覺他也挺需要醫生的。
桌上擺了張紙，寫著「傅因」，許青想稱呼一句，對方先開口了。
“肋骨骨折兩根，內臟出血，左手大臂骨折。”
傅因簡單看許青兩眼，低下頭，在紙上刷刷寫了東西，很快，遞給她。
“去207。”
他說得很簡短，又去做自己的事情。
許青沒動，她想起一件事，她沒錢了，現在卡上隻有兩千出頭，夠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