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把彆人寵物弄病了,賠點兒醫藥費也沒什麼,但陳建國的神獸作為一個連他這樣的專業人士都鑒定不出的奇葩物種,任何寵物醫院都不會收治,所以很難有什麼賠償標準。
大概就是陳建國說賠多少錢,就賠多少錢的意思。
“他想怎麼解決?”蕭肅提到錢就想起陳建國獅子大開口那一百五十萬,忍不住怒火膽邊生——他家不缺錢,但也不是冤大頭,他這個人天生節儉(也就是摳),二十六了還開著十八歲買的mini cooper,連個超跑都舍不得買,憑什麼要把大把的錢往神漢口袋裡送?!
有那愛心捐給失學女童不好嗎?捐給瀕危動物不好嗎?
“他的意思是,請你象征性地補償一點治療費。”民警大概是被他臉上突如其來的猙獰嚇著了,訥訥道。
“他想要多少?”蕭肅在心裡嘩啦嘩啦數著錢。
“這個需要你們自己協商。”民警說,“如果你覺得不方便,也可以由我來出麵。”
蕭肅磨了磨牙,猶豫著是自己解決還是叫家裡的律師,忽聽有人敲了敲門,之前在接警台值班的那個女警探頭進來:“老王,陳大師他們又來啦,聽說您把車主帶回來了,嚷嚷著要當麵協調呢!”
王民警一臉背晦的表情,看看女警,又看看蕭肅:“要麼,咱當麵協調一下?”
深夜十點半,蕭肅走進了派出所二樓的調解室。
調解室很大,中間是一張長條形的會議桌,兩邊擺著椅子,陳建國已經在裡麵坐著了,旁邊還站著五六個年輕後生,雁翅排開,氣勢十足。
蕭肅頓時明白調解室為什麼這麼大了,大概打起來的時候,像他這樣的弱勢群體能有個逃跑躲避的空間吧?
“都坐吧。”王民警按了按雙手,“時間不早了,大家開誠布公,早點處理完早點回家休息。”拍了拍手裡的口供,“我已經落實過了,蕭先生是在樹林裡撿著‘神獸’的,並沒有帶走,就是抓起來看了一下,這件事應該是個誤會。”
“啥‘撿’啊?”一個年輕人插嘴道,“神獸好端端關在籠子裡,怎麼會被他在樹林裡撿著?他就是溜進去偷的!”
“你有證據?”王民警瞪他一眼,“莊園裡沒有監控,你們又沒把人當場逮住。再說了,家裡的牲畜沒關好溜出去不是很正常嗎?你家上個月走丟那兩隻雞,還是我帶人幫你媽抓回去的呢!”
年輕人語塞,王民警絮叨道:“一道河村上回我們抓了三隻豬崽,還給我們送了錦旗呢……我不是跟你媽要錦旗,我就是陳述一下事實!”
“咳咳。”仙風道骨的陳大師忽然咳嗽了一聲,道,“無緣無故他跑我家門口乾什麼?不就是因為在微博上質疑我的神獸,才跑來一探究竟麼?結果他一來我的神獸就跑出去了,這難道是巧合?”
薑還是老的辣,這回輪到民警語塞了。陳建國冷笑一聲:“就算是巧合,他抓過我的神獸,這是我們大家都看見的。神獸乃上古先天之靈體,被他一抱,靈氣遭到褻瀆,一回家就病了,我這心裡不知道有多難受!今天很多居士聽說了這件事都來詢問,大家都非常心痛!”
蕭肅一個頭兩個大,一大群人蹲在派出所裡講玄學,美麗鄉村建設還能不能好了?!
王民警也是無奈得不行,基層工作難做,法律法規撞上鄉風民俗,稀泥難和啊……尤其是遇上陳建國這種輩分高、親友特彆多的“鄉紳”,搞不好就會犯眾怒。
猶豫了一下,說:“陳師傅,你報的警,你先說吧,你想我們怎麼協調?”
陳建國冷哼一聲不答話,旁邊一個壯漢倒是耿直:“賠錢,五十萬!”
五十萬?蕭肅當場就想炸毛,抱一下就五十萬,你怎麼不去搶?
民警也皺了皺眉:“過了啊!”
陳建國還沒吭聲,兩邊的親友們已經七嘴八舌地吵吵了起來:“那可是神獸,被你抱過都病了!”、“是啊,還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呢!”
嘈雜之中,門忽然“咣當”一聲被大力推開,一個高大頎長的身影健步走來,身姿挺拔,氣勢迫人。
全場陡然安靜,所有人都像被捏住喉嚨的鴨子一般張著嘴、梗著脖子,而蕭肅,更是震驚到幾乎窒息。
他怎麼來了?
少年黑衣黑褲,麵沉如水,胸口掛著警方的胸牌,肩上背著深棕色的槍套,黑黝黝的槍柄在腋下泛著冷光。
他鷹隼般的視線巡視全場,最後落在蕭肅身上,聲音冰冷,如同沒有感情的殺手:“你!出來一下!”
蕭肅打了個哆嗦,夢遊般起身。全場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敢提出質疑。
“你們繼續。”少年冷冷道,轉身走人,“啪”一聲關上了房門。
“……”什麼情況?
眾人十臉懵逼——冤大頭都走了,還繼續個毛啊?!
作者有話要說: 蕭肅:我不是冤大頭!
榮銳:我不是沒有感情的殺手!
貓叔:我不是你們的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