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2 / 2)

霽月清歡 怡米 6630 字 10個月前

“自己躺下。”

喑啞的嗓音縹緲在靜夜中,彆樣蠱惑。

寧雪瀅忐忑地仰躺在被褥上,看著那道暗影傾覆而下。

帷幔垂落,呈現出文王百子的圖案,片刻後,有異響斷斷續續的傳出。

不知過了多久,寧雪瀅雙手捂嘴,抽泣出聲。

那支潤滑膏被丟出帳外,孤零零落在桌腳。

正房外,秋荷心事重重,不知潤滑膏的事會不會觸怒世子爺,也不知小姐有無法子讓世子爺甘願使用那玩意。

“董媽媽,奴婢聽見小姐哭了。”

見過大風大浪的董媽媽瞥她一眼,“正常,彆大驚小怪的。”

秋荷歪歪嘴,繼續守在門外,越發心慌。

小姐哭得有點兒凶。

跺了跺腳,她乾脆跑開,耳不聽心不煩。

青橘揚著一張清秀的臉,笑嘻嘻湊近董媽媽,“媽媽,今晚過後,咱們是不是要迎來小主子了?”

“還早。”府中有記錄女子月事的簿冊,董媽媽按著經驗分析,大奶奶受孕最好的時期是在每月上旬。

闃靜深夜,褪儘喧闐,繪有翠微山色的燈籠在風中不停搖晃,投下令人頭暈的光圈。

守夜的侍從們耷拉著腦袋昏昏欲睡,唯有站在月亮門外的青岑是完全清醒的。

暖帳內,衛湛敞衣靠在床圍上紓緩著呼吸,側頭時,為蜷縮的女子掖了掖被子。

“可要叫水?”

寧雪瀅悶頭毫不動彈,像是散架的木娃娃,沒精打采,青絲淩亂黏在淺痕斑斑的背上。

一開口,聲音沙啞,“你今晚彆同我講話。”

誰讓那會兒她哭求他時,他沒有一點兒憐惜,都不停下來。

聽出是氣話,沒哄過人的年輕世子也不上趕著討嫌,撩起帷幔看了一眼漏刻,眸中漸起波瀾。

像雨滴落入深潭,打破了靜影沉璧的潭麵。

留下一句“明日,我不回房”,便起身離開了。

聽見湢浴傳來一遍又一遍的水聲,寧雪瀅也未過多留意,疲倦地睡去。

夢境混亂,彤雲壓頂,浮嵐暖翠轉眼蕭索。花卉落敗,青竹凋零,滿目瘡痍。

驀地,一頭豹子從沉睡中醒來,目光灼灼地盯著林外的她,齜起獠牙狂吼一聲,地動山搖。

寧雪瀅從夢中驚坐而起,半晌才反應過來適才是場夢。

帳外黑漆漆的,燭台燼滅,她有些怕,隔著簾子喚起衛湛,“衛郎?”

隔扇之外未有回應,那人應是已經離開。

行房過後沒有溫存,沒有輕哄,醒來還被晾在一旁,換誰都會覺得委屈吧......寧雪瀅忍著不適抱住自己,埋頭在膝,頓覺孤寂。

倏爾,她想到什麼,捂著小腹穿上繡鞋,摸黑走到窗邊,“秋荷。”

靠在廊柱上打瞌睡的秋荷立即清醒,忙不失迭地來到窗前,“小姐有何吩咐?”

“幾時了?姑爺呢?”

“快到醜時了。姑爺回、回書房了。”

“青岑何在?”

“守在書房前。”

心下終於了然,寧雪瀅道了聲“無事”,又摸黑回到床上躺下,卻是了無睡意。

一個身體健壯的男子,逢九患心疾,不與家人提起,也不傳侍醫,隻將自己鎖在安靜的房中,是件多麼匪夷所思的事。

究竟是何緣由,連至親都要相瞞?

愈發覺得古怪,她無法做到坐視不理,更無法做到心如止水,那畢竟是同床共枕的丈夫,即便沒什麼感情,日後還將榮辱與共。

為了自保,她也要弄清其中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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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高雲淡,麻雀啾啾,與籠中的畫眉鳥隔籠飆音,惹笑了喂食的衛伯爺。

寧雪瀅獨自來敬茶時,見公婆沒有問起長子,更為篤定老兩口是被蒙在鼓裡了。

恰巧每月的逢九都是休沐日,一日不出院子也無需報備吏部,而公婆和伯府其餘人,默認休沐日世子需要休息,起床氣重,縱使睡過時辰不來請安也無可厚非,久而久之形成了逢九不請安的習慣。

寧雪瀅謹記青岑的叮囑,不可將心疾一事告知他人,便不聲不響地回到了玉照苑。

每隔十日左右,蔡妙菱會來府中為衛湛醫治心疾,想必這件事也有其他借口瞞過府中人。

心緒沉沉,寧雪瀅不知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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