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16章(2 / 2)

陳淵睨了他一眼:“做好自己本分,彆亂揣度主子的心思。”

熊茂撇了撇嘴:“這算什麼揣度,陳淵你這家夥真無趣,還不如沙英呢,沙英還能和我叨叨兩句。”

陳淵擦乾淨匕首,“錚”地一聲將匕首收入鞘中,一言不發轉身離開暗室。大將軍傳令去書房,那事要緊,至於這裡的屍首晚些再回來收拾。

兩人到書房時,公孫良等人已經在了。

熊茂和陳淵同時拱手作揖:“屬下來遲。”

“沒那麼多規矩,都過來吧。”霍霆山招手讓眾人上前來,幾人最初不解,直到他從懷裡拿出一張藤紙。

這一幕似曾相識,包括公孫良在內的幾人皆是麵有詫色,驚訝過後儘是期待。

藤紙展開,但這次展露於人前的並非童趣的畫像,而是一副用線條拚接成的畫,四個小圖,每個都瞧著有些像山,但又不儘然。

公孫良摸著小羊胡子,沉默地看著。

熊茂瞅了好一會兒都沒瞅明白,遂問道:“大將軍,這烙餅似的為何物?”

霍霆山:“此乃梯田。”

而後就這四幅圖,霍霆山將何為梯田解釋了一番。

公孫良本來撫著羊胡子的手一個不慎,揪下了兩根胡須,然而他卻顧不得疼,雙眼放光地盯著圖紙。

“梯田”二字之前隻初略聽聞,但到底是哪個字,公孫良琢磨了一日也沒琢磨明白,如今水落石出,他心中大震。

書房裡針落可聞,霍霆山毫不意外,這等奇思妙想太過新奇和超前,他初聞時也被驚得不輕。

公孫良忽然起身深深一拜:“世人都讚某足智多謀,乃麒麟才子,然某如今是羞愧難當,與馬鐙梯田等相比,某之前的功績不值一提,那出謀劃策之人才是真正的麒麟子。”

霍霆山忙過去扶起公孫良:“先生不必如此自謙,先生之能我與幽州軍有目共睹。況且按夫人所言,梯田乃仙人托夢之果,這仙人不在凡塵六界中,下次托不托夢還兩說,算不得當世人。”

公孫良沉思。

雖然霍霆山自己不信鬼神,但不得不說,有時鬼神之言相當好用。他轉頭看向熊茂:“熊茂,你明日一早攜圖紙回幽州,將其交到明霽手中,讓他著手開墾梯田之事。”

熊茂剛要作揖,卻見霍霆山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改了口:“罷了,此事交給陳淵去辦。陳淵,你明日卯時啟程,早去早回。”

陳淵領命。

熊茂卻有點懵懵的。

怎麼落到他頭上的差事忽然就沒了呢,難道大將軍對他心生不滿,連差事都不派他了?

才這般想,熊茂又聽上首的男人吩咐道:“熊茂,你去將孟家裡的藏書再翻一遍,不論書房亦或是夫人寢居內的,一本一本地看,務必看仔細了,有異來報。”

熊茂心裡叫苦。

原來等著他的是這個啊,隻是陳淵那家夥向來比他細心,大將軍為何不讓陳淵來翻書,換他去傳令呢?莫不是陳淵有不得不走的理由,比如說彆的任務在身?

熊茂想不明白。

待霍霆山吩咐完,公孫良忽然開口:“主公,可查到這位裴夫人的種種良策從何而來?”

霍霆山說未曾。

熊茂羞愧地低下了大腦袋,都怪他辦事不力。

公孫良正色說:“主公,裴夫人所言的仙人托夢,某覺得不可儘信。常人道夢境皆是模糊含糊,隻記得個大概。然,從高橋馬鞍,到幽州策,再到如今的梯田,一切都過於清晰明了。”

熊茂不住皺眉道:“公孫先生,先前我已查明裴夫人的亡夫隻不過是個平庸縣令,絕非什麼驚才絕豔之人。而裴夫人常年活動在後院,足不出戶,若非是仙人托夢,那她如何得知馬鐙等種種?”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隻不過或大或小罷了,某相信裴夫人亦有。”公孫良同樣不信鬼神。他忽然想到主公對裴夫人的心思,那晚主公急匆匆拿著馬鐙圖紙回來,袍下異樣難掩,分明是極為意動,然而有些話必須說。

公孫良對著霍霆山又是深深一揖:“主公,雖然某也不信那些良策出自一介婦人之手,但是在尋不出真正的麒麟子之前,煩請主公以大局為重,將裴夫人當作麒麟子對待,奉之為上賓,切不可冒犯。”

霍霆山麵無表情,不置可否。

陳世昌見狀,也起身作揖:“請主公以大局為重。”

上首的男人才道:“知曉了。”

***

翌日。

裴鶯剛起床不久,就聽到女兒百靈鳥似的聲音在外麵喊,她忙開門,接住乳燕投林的女兒:“囡囡昨夜睡得可好?”

孟靈兒埋頭在裴鶯懷裡,用臉頰蹭著母親胸前的豐軟:“不好,娘親不在,我一點都不好。”

似想起什麼,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