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宗像禮司那充滿和風味道的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已是日落時分,眼下正是清爽的秋日天氣,與神奈川酷熱難耐的夏季和隆冬寒冷的雪季相比,理所當然的秋季更加惹人喜歡。古老的深綠色電車穿行過湘南海岸,沿途是天海通澈的藍和銀杏耀眼的金。
那是全神奈川所保留的最後的電車。
八田美咲隨著自己的王走在布滿灰色岩群的海岸上,臉上是一如既往的開朗笑容。之前青王與自己的王的對話還記得,但其中的意思卻是不甚理解。但這對於他來說一點都沒有關係,即便不理解也不被告知,他都一點不在意,在他的世界裡,他隻知道赤王是他的王、他的信仰,所以他需要追隨就可以了。哪怕是赤王現在讓他去死,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執行對方的命令。
八田美咲抬起頭看向周防尊,他的衣角在海風中飛揚著不羈的弧度,他的周身被夕陽勾勒出金色的邊際,如同神祗一般讓人無法直視的模樣。
“你來了。”
“嗯。”
“我等你很久了,尊。”
“是麼。”
“這次來的話,是決定了嗎?”
“啊,大概。”
“嗬嗬,還真有你說話的風格。”
“我來這裡不是為了聽你的廢話的,宗像禮司。”
兩人之後說了什麼他記得不太清了,他記得的是他們對話的開頭,也就是他家老大霸氣無比的時候,當時他在旁邊聽得神魂顛倒,以至於沒聽清他們後麵說什麼。他,他才不會承認自己是首領控什麼的!
然而他們最後的對話他卻是聽得真真切切。
“……會毀滅的,”宗像禮司這樣說道,彼時他的眼神朦朧在茶盞的霧靄裡,冷漠中恍惚帶著哀傷的意味。
而宗像禮司對此的回應是有著嘲諷意味的大笑,而後他開口,聲音微沉帶著十足的魄力,“八田,告訴他赤組的信念是什麼。”
八田美咲毫不猶豫地說道:“no blood!no bone! no ash!”
宗像禮司似乎有些震驚,他沉默了好久,而後緩緩地說,“不僅是敵人,而且是自己……麼?”
而後他和赤王一起離開,在門關上的時候,他聽到了宗像禮司沉穩的聲音。
“既然如此,我隻有儘全力來阻止你了。”
八田美咲再次看向赤王,通過他周身澎湃的火焰氣息可以感覺到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平靜。
而後周防尊突然停下了腳步望向天空,而後一拳向大海轟過去。赤色的火焰旋轉著強橫的氣息燒灼空氣,熱浪撲麵而來,隻聽“嘭”的一聲,大海劇烈的翻滾,海浪洶湧,白色的浪花一波波打在礁石上。
正當八田美咲為這力量而震驚的時候,周防尊又打了一拳,比上次的力道更大。
“嘭!”這次的浪花竟有幾層樓那麼高,八田美咲不由得後退了一步,而浪花在即將打到周防尊的時候卻突然滯空,而後他身上赤色的光芒更盛,浪花頃刻間變成了白色的泡沫,在空氣中升華。
直到大海平靜下來八田美咲才走上前去,他臉上崇拜的表情還未消失,心直口快地讚歎,“哇哦,老大你真的是太厲害了!”
“哼。”
“哇哦老大你‘哼’得真有型!”
“……”
“哇哦老大你不說話的樣子也很帥!”
“閉嘴。”
“哇哦老大你生氣的樣子真酷!”
……
於是就這樣,赤王領著嘰嘰喳喳的少年順著海岸,一路走回homra酒吧。
我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房間裡有著淡淡的血腥同煙草混合起來的微妙氣味,我用手支起身體依靠在床頭上,黑發順著我的動作於臉頰上劃落,發尖氤氳微芒。
然後我看到了坐在房間另一端沙發上的周防尊。
“醒了?”他的聲音在夜色中很好聽,微微的沙啞低沉,帶著上位者與生俱來的壓迫。
“嗯。”我頷首,纖長的手指繞過自己鬆散的領結熟稔地上下翻飛,隻是片刻便打好了我慣用的領結樣式。
然後我的領結卻直接被一隻手抽走。
我看著自己麵前的男人微微揚眉,“……王?”
他沒有回應我,隻是將我推倒在床上,然後不緊不慢地將我上衣的扣子一粒粒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