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天蓋地的黑暗蓋過了骨灰的灰白。
圖像,聲音,連同還在震動的地麵,包括四散漂浮的灰白色粉末。目之所及是一片漆黑,耳旁寂靜無比,好像失去了五感,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那是足以溺斃一個人的孤獨與恐懼。
而在這片黑暗之中,樂杉的聲音卻依舊激情無比,他瘋狂大笑著,嘶吼到沙啞的嗓音依舊在四周響起。
“我依舊能感知到魔方,我的異能還存在,這不是領域,這是幻覺!”他在癲狂,“你給我太多驚喜了,我的孩子!”
被否定的同時黑色褪去,幻想消散如同退潮的海浪。
虛幻被否定,沒有化為真實。
異能失敗了?
不。
“找到你了。”黎梨輕笑。
她本來就沒想直接騙過樂杉!
幻想從一個地點開始消散,整個魔方裡能做到的隻有A階的樂杉,他直接暴露了他的方位——
這才是她的目的!
幻想退散的那個方位中,在那片白色之中,金發碧眼的研究員身後突然浮現出虛影。
“躲貓貓遊戲結束。”她說道,銀白麵具下嘴角揚起的角度始終未變。
聞言樂杉迅速回過頭,聽聞這結束一般的語調時他瞬間想到的是黎梨找到了他——
“瞬移!”他下意識的想到了之前出現過的異能。
就在這一瞬間虛幻成真,黎梨未等他思考直接抬起手,赤紅色的瞳孔似乎倒映出了虛無和地獄的烈焰。
一把匕首從背後穿透了樂杉的脖子。
那是真實的,黎梨隨身攜帶的匕首。
一瞬間黎梨的身影出現在樂杉身前,握住刀柄直接抽出了匕首,又向前方邁出一步。
常年泡在實驗室,且異能和戰鬥無關的研究員瞪大了眼睛,麵上的狂熱還未散去。
然後倒了下來。
...
樂杉瞪著模糊的視線看向前方,嘴唇哆嗦的想要說什麼。
但是他沒有看到那個他最想要看到的人。
在最後的時刻樂杉好像回憶起了過去,十二年前的實驗,預言師,前異能公會,直到如今的雙生。
以及前些日子難得屈尊紆貴打電話找他的越清。
“越嵐死了,死在青玉沉的地方。”越清問,“殺他們的人是黑格,青玉沉有沒有和你提過黑格?”
樂杉保持著不工作的邋遢模樣,沒什麼興致的說道:“不認識。”
青玉沉要他查的人叫‘黎’,不是什麼黑格。
得到否認的答案後越清就掛了電話,而他聽著電話的忙音,隨意的掃了一眼桌麵上青玉沉傳來的速寫。
那是一個戴著choker的黑發青年,眉眼銳利而麵容柔和,有一種矛盾的脆弱感。
“前異能公會的仇人,又不是我的仇人。”他說著,隨手將照片撕了,扔進了垃圾桶。
那時的他沒有想到那個人會找到他。
但是他不覺得後悔,隻覺得——
太棒了!
這是他的作品,就算他死去也永遠印上他的烙印,屬於他的——
“我的最完美的傑作啊!”
話音落下,碧色瞳孔開始擴散。
而站在他身後方向的黑發青年收起匕首,緩緩轉過身。
他嘴角的笑容消失了。
虛幻的影子顫動了一下,而後凝結成了一個孩子的模樣。
黑發黑眼,戴著choker,嬰兒肥的臉上麵無表情。
那是樂杉回憶裡的,照片中‘黎’小時候的模樣。
幼小的孩子和已經長大的青年同時看向前方,他們看向那個已經失去生命的研究員,目光卻是空茫的、仿佛隻是在進行‘看著’這個動作。
“他不記得你。”黑發青年突然說道。
孩子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的,像是座被迫塗上顏色的冰雕。
青年也沉默了一會,然後抬起手,似乎想要揮散這道幻影。
就在這時。
前方傳來耳熟的聲音,未關上的門扉外一閃而過褐發少年的身影。
他身後帶著一溜藍袍人,藍袍人們在追殺他。
而青年下意識的低下頭,他看到了幼小的孩子漆黑的、逐漸點上光亮的眼瞳。
“還是太弱小了。”青年說道,卻不知道是在說誰。
他低頭猶豫了一下,然後伸出手。
響指聲響起,孩子的虛影消失,與此同時黑發青年原本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金發碧眼的白大褂男人。
正是地上躺著的樂杉的模樣。
他邁大步走出去,而後看著已經被C階藍袍人控製住的褐發少年,露出斯文敗類式的笑容。
“不要亂跑啊,耽誤研究怎麼辦。”‘樂杉’說道。
...
黎梨覺得自己的方法妙極了。
雖然boss樂杉沒了,但是她可以當做boss,保證劇情能繼續下去。
而且啊...
她看著被打暈過去的一鳴,心想:老弟,你需要成長,你需要打boss。
快說謝謝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