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黎梨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聞言,隻是微笑著說道:“當然。”
那就像是一個麵具牢牢的粘在了她的臉上。
黎梨說著,脫下手上的白手套。
與此同時她的裝扮和麵容變得虛幻,就像是一陣波浪,在波浪蕩起後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銀邊麵具擋在她的左眼前,金發轉換為黑發,那雙碧綠的眼睛也變成了更加暗沉的赤紅色。
她變成了黑格的模樣。
“強者製定規則,弱者適應規則。”她赤紅的眼睛輕輕眯起,笑著說道,“你給我看了一出不錯的戲劇。”
她以完全置身事外的語氣說著,同時她仍然踩著他的雷點,在他的雷點上蹦迪:“但是啊,現在的你依舊什麼都做不了。”
而回答她的是一鳴咬緊牙關,從喉頭發出的一陣如同呼嚕的聲音。
就像是在向仇人則牙咧嘴發出威脅聲音的野犬。
這句話直接讓他回到了那個雨天,回到了自己最無力最痛苦的時候。
而眼前這個人,和那時一樣,輕輕鬆鬆的將他所珍惜的踩在了腳下。
“不要對他們動手!”他的聲音分外沙啞。
然而和他的狼狽相比,他麵前的黎梨則遊刃有餘多了。
剛來到漫畫世界的時候她還隻是個普通人,跟著一鳴跑都有些吃不消。
而現在她能配合著異能,用體術壓著一鳴打。
這是她無數日夜裡連軸轉在漫畫世界逼迫自己進步的成果。
“和我提條件?”她挑了挑眉,隨意的揮了一下手。
釘著一鳴的手術刀消失在原地,同時一鳴又衝了上來。他似乎飽含著怒火,想要擊敗眼前這個人,想的不得了。
但是差距太大了。
他揮出去的拳頭被輕而易舉的抵擋,就連他變招後的踢擊也被直接抓著腳腕扔了出去。
“憤怒嗎?那就記住你現在的心情,你的處境。”
煙塵中那聲音依舊不急不緩,好像之前的動作都輕輕鬆鬆,好似一鳴的攻擊毫無用處。
後背撞上了牆壁直接,砸穿進入了後方的盒子,而煙塵後那個人不緊不慢的走進來,就好像在郊遊。
她停在了被砸出一個洞的牆麵之前,下一秒機械牆壁變化,露出一個個黑黝黝的木倉口。
幾乎在同時黎梨抬起手,機械發出細微的轉動聲,木倉對準了靠著牆壁下滑的一鳴。
火光乍起。
“砰砰砰!”
子彈瞬間射出,在空中以筆直的直線衝向一鳴。
一鳴艱難的抬手,想要靠金屬化的手臂阻擋子彈。但時他的手臂太累了,在他舉起的同時突然肌肉酸軟,又掉了下去。
他沒有遮掩的東西了。
而在那一刹那,時間仿佛在變慢。
子彈黃橙橙的尖端仿佛倒映著盒子內的白熾燈光,帶來死亡的氣息。
火藥的氣味充斥了鼻尖,煙塵後那個黑發紅眼的男人依舊那樣,笑著,以高高在上的態度觀賞著他的無力。
你又能做的了什麼?那笑容似乎在說著。
你能殺得了誰?
“當當當——!”
就在這時,側方突然出現了數把長刀,刀身橫在了一鳴麵前。
流暢的銀色刀身一閃而過,一鳴好像從刀身看到了自己的麵容。不甘的,咬著牙緊鎖著眉頭,瞳孔中仿佛有一團巨大的火焰。
下一秒長刀將子彈擊落後迅速插入側邊的牆壁,發出一陣鋒鳴聲。
他被救了?
一鳴艱難的想站起來,但是當那股勁頭過去後,小腿肚的顫抖讓他無法直起雙腿。
是誰?
與此同時前方的黑發青年也停下了動作。
木倉伴隨著揮手的動作回到了牆壁裡,始作俑者嘴角的笑緩緩拉平,露出興致缺缺的神情。
好似知道發生了什麼,又好像是興致褪去,開始覺得無聊。
“那就到此為止吧。”黑發青年側過臉,目光好似看向長刀射出的方向,但是很快又轉過頭來麵對一鳴勾起一抹笑。
“我現在有點更加重要的事情。”
而一鳴死死的瞪著那個人,手撐在地麵上幾欲起身,又卸了力跌坐回去,發出幾聲不甘的悶哼。
耳熟的響指聲音在這看似寬大實則狹小的空間裡響起,在火藥的煙塵之中,戴著銀邊麵具的男人輕輕抬手。
“希望下一次見麵的時候,你能讓我感歎你的成長。”黑發青年勾起嘴角,銀邊麵具下赤色的瞳孔虛虛的望了過來,對一鳴的稱謂在舌尖轉了一圈,“低階,哦不,中階。”
黑格的話永遠讓一鳴火大。
“等等...”一鳴想阻止,他撐著地麵想站起來,但是依舊吃痛一般的坐了回去,冒煙的嗓子發不出任何聲音。
而就在這時,在這個好像密封著的‘魔方’之中,卻突然出現了鳥叫聲。
那是一群烏鴉。
鴉群圍繞著那抹黑色的身影,嘴角的笑意被羽翼遮擋。而在下一瞬間,烏鴉和人全部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如同幻影消失,又如同魔術的戲法一樣神秘。
突然間消失的一乾二淨,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不知道哪裡突然來的力氣,一鳴突然向烏鴉消失的方向一躍站起,但是下一瞬間俯身倒在地麵上。他不甘心的咬起牙關,視線逐漸模糊。
就在這時,他扭過的頭剛好看向了方才射出長刀的地方。
機械牆壁上幾個黑洞洞的口子,長刀是從那裡刺穿了牆壁,來到他的麵前,替他擋下了子彈的攻擊。
而此時,在那看不清內裡的黑色洞口中,一鳴突然看到了一抹藍色。
那是幽冷的藍色,黑暗中那就像是一點幽光,寒冷卻明亮。
它在輕輕的搖晃,好像在看著他。
“一鳴!”
他聽到了唐的聲音。
已經開始模糊的視線裡,那抹藍色微微閃了一下,在唐治愈異能的溫暖觸感附著到頭頂時,那抹藍色輕晃了一下,這才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是那個藍色的主人救了他嗎?他眩暈的大腦湧上這個想法。
仇敵離開,威脅解除,同伴也找了過來。瞬間疲憊感湧了上來,那抹藍色仿佛跟著沉入了腦海之中,盤旋著。
在最後他終於想了起來,他見到過和那相同的藍色,幽暗冰冷,那是在——
一枚吊墜耳環上。
在想起來的同時,他的意識徹底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