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道聲音仍然在繼續。
“可能麵目不清,可能看不清身形。”青年說著,語調上挑,好似在講著自己都覺得有趣的故事,“但是你看到他們圍著你,看著你。”
“彆過來!”紫發男人在後退,想要逃離這如影隨形無法擺脫的聲音。
就像是來自地獄。
下一秒,黑發青年的身影直接出現在了紫發男人的身前,青年抬起自己的墨鏡,用那雙赤色的泥濘的瞳孔與他對視。
“你不記得你是怎麼殺了他們的,但是沒有關係,他們隻是舉起了菜刀。”
“一下一下剁碎了你而已。”
夜風卷著話語傳入了紫發男人的耳朵。
“啊啊啊啊啊——!”他在瘋狂大叫。
而何莎莎卻驚恐的向後方爬動,她看到了那個在她麵前無法打敗,如同惡魔的男人跪在了地上,四肢如同被利器剁下一般扭曲。
那個紫發男人是魔鬼?!
如果他是,那個青年又是什麼?
是索命的惡魔,是來自地獄的魔鬼!
她驚恐的向後退縮著,退到了路燈的長杆上,退無可退。
想要逃跑,但是卻無法站起。
紫發男人沒有了聲息,而那個青年卻轉過了身。
朝著她所在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不要過來!
眼淚模糊了視野,她感到了莫大的恐懼。
長靴踩在地麵上無聲無息,她看到了那個人從道路上走過,離她越來越近——
然後在她的麵前停了下來。
青年說話了。
“最近去朋友家躲一躲,彆回來了。”
何莎莎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那是和剛才不同,略帶些低沉的語調。
長靴再次抬起,青年與她擦肩而過,向著來時的道路離開。
何莎莎這時才想到,那裡是離開小區,出去的道路。
她想起了紫發男人對青年說過的話,他問青年——你是那種路見不平的好人嗎?
那個人,是為了救她嗎?
“等,等等!”何莎莎一手撐起身軀,向著那個背影,她在恐懼,但是一種莫大的勇氣從她胸膛中騰升而起。
因為她在奔跑中,嘗試拉著他離開嗎?
她嗓音顫抖的喊道:“謝、謝謝你!”
但是那個人沒有像剛才那樣停頓,好似什麼都沒有聽見。
何莎莎卻覺得青年聽見了,隻是——
沒有人能阻止他走上自己選擇的道路,僅此而已。
...
夜裡烏鴉在四通城之上盤旋,近郊區的貴族私宅中,安鶴予握著筆在書麵上書寫勾畫。
那上麵是他在四通城的資產處理和分配。
雖然安氏貴族異能傳承斷層,但是老牌貴族的資產底蘊足夠他和安鵠羽富裕的活一輩子。
就在這時。
“貴族先生,你被排擠了哦~”
黑發青年突然出現在了他的左手邊,後背抵著桌子,垂目看向他。
而麵容上帶著安鶴予熟悉的笑意,肆意張揚,好像沒有什麼能讓這個人認輸。
事實上,黎梨掛著笑,自覺充滿嘲諷意味。
“?”安鶴予先是一愣,然後看著黎梨好一會,才深吸一口氣,“發生了什麼?”
“曲氏貴族已經來了。”黎梨說道。
“我不是問他們怎麼樣。”安鶴予放下筆,站起來,似乎想擺上嚴肅的表情,但是看著黎梨完全沒有反思意識的笑,最後隻是露出苦澀的神情,“我是說你知道這件事之後乾了什麼?”
“這個啊。”黎梨歪了一下頭,“殺了個姓曲的C階。”
安鶴予:“...”
安鶴予:“黑格,我求你,我求求你,下次動手前先和我說一下行嗎?”
如果不是他沒有安鵠羽淚腺發達他也要哭了!
但是黎梨笑容不變,用極其輕鬆隨意的語氣說道:“看他不順眼,碰到就解決了。”
聞言,安鶴予深吸一口氣,然後扶住額頭,歎氣:“你真是個瘋子。”
...
黎梨覺得自己找上安鶴予真的是個好主意。
過了短暫的崩潰期,安鶴予迅速回歸了工作模式,非常有效率的替她掃尾。
包括廢物利用屍體,獲得信息,安排後續,準備在越清那裡隱瞞她的行動。
以及根據現有條件推測越清那邊的準備。
但是就在黎梨在一邊優哉遊哉喝奶茶,看安鶴予忙碌的時候,安鶴予突然轉頭問她:“黑格,你是想鍛煉鵠羽嗎?”
黎梨眨了眨眼睛,然後說道:“嗯嗯。”
她和漫畫家學的,萬能敷衍語句,聽上去還像是肯定。
聽到黎梨的‘保證’,安鶴予放心的繼續去忙碌,而黎梨則用烏鴉幻影在城市裡遊蕩,尋找安鶴予這麼問她的原因。
很快她就找到了。
在找到的同時,她忍不住感歎:小柯基你怎麼又挨揍了!
夜色裡,一個公園小平台前,一鳴倒在地上,唐在旁邊給他治療,而安鵠羽在一旁石墩後抱頭躲著。
一個陌生的壯漢站在他們麵前,挺著個腰腹,說道:“僅僅隻是這樣嗎?黑格?”
一鳴看起來氣得要命:“我都說了我不是!!!”
而石墩後安鵠羽露出腦袋,搖旗呐喊:“不你就是!快站起來揍他啊黑格!”
壯漢也繼續火上澆油,雖然他看上去確實認錯了人:“站起來!黑格!”
隻有一鳴氣到爆了粗口:“我特麼——!!!”
黑格本人,黎梨在百米外露出事不關己的笑容。
小柯基,加油,這都是曆練,這都是成長!
和父債子償沒有關係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