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軟肋(1 / 2)

伴隨他的話,在被染紅的天際,金色光暈由主廳頂端豎起一道光柱,而後向四周迅速展開。

大地在震動,碎石和灰塵,金色和紅色彌漫了這個空間。

窗外,兩種異能的範圍在擴大,好似無邊無際。

那是S階的力量,一個就足夠毀滅四通城這個小城市,而此時事件中央卻出現了兩個。

兩個S階。

猶如一座龐然大物,任何人在它麵前都像是螳臂當車一般可笑。

一鳴仰起頭,頭頂的天花板在肆虐的紅線之中爬上裂紋。

他說的對。他想到。

這一次,他依舊什麼都做不到。

他說要帶黎逃出去,他說要保護黎,但是到頭來被保護的隻有自己。

隻有弱小的自己。

無力感仿佛深入骨髓,讓他無法呼吸。

“轟——!”

頂層和這一層的天花板一起陷落,碎石板掉落在他和前方那個青年之間。

掉落的石塊擠壓著走廊的空間,猶如在填補他視野的空缺,將前方那如同一意孤行走著的黑發青年,將那道沒有停留的背影掩蓋。

直到徹底看不見。

堆積的石板前方,藍色的吊墜耳墜搖晃著,光暈在黑色的發間發出微顫的幽光。

而後被一隻戴著露指手套的手緊緊握在掌心。

藍色的幽光消失了,被緊緊壓抑在手心,圍困在強硬之下。黑發青年抬起手,赤紅的目光微微垂落,看著自己握緊的拳頭,似乎在看著被圍困在掌心的光點。

那張冷淡猶如寒冰的麵容突然露出一絲笑意。

嘴角在上揚,笑意在加深,眉眼間那股冷意逐漸揮散。

麵容發生了變化,寒冰融化,變得張揚變得好似無所顧忌,也沒有任何的猶豫。

然後放下了那隻手。

黑發青年行走著,仿佛穿過了一個看不清摸不著的門扉,將那份被包裹得密不透風的孤獨拋之腦後。

黑發在掀起的微風中飄動,那張臉上,閃爍的光點形成了一個銀白的麵具,遮蓋住左邊赤色的眼瞳。

“過早的摻和進來,可是會死的。”

低啞磁性的聲音在這顫動的走廊中響起,那聲音很輕,就好像怕驚擾到什麼。

青年鬆開了那隻手,而後笑著,不知道在和誰說話:“是吧。”

藍色的吊墜消失不見了。

...

幾分鐘前,越宅主廳。

宴會的發起人越清不在場並不能影響到曲衍的行動,他沿著階梯走到了二樓平台,麵對著一樓吊燈下的貴族們,清了清嗓子。

“各位,下午好。”他站在平台的扶手之後,一隻手從披風後伸出,用貴族的禮儀做了開場白,“這次邀請各位前來,是想讓各位見一見我的藏品。”

他從披風下拿出一個營養罐,和上午在廣場時拿出的大小一樣。

而裡麵的頭顱卻形狀不一。

“前異能公會,神射手。”

他放下了這個營養罐,擺放在前方在燈光下閃耀著橘紅光澤的桌子上,而後又拿出了一個。

“前異能公會,催眠師。”

又一個。

“前異能公會,鋼鐵戰士。”

動作依舊沒有停止。

“前異能公會,馴獸師。”

...

直到九個頭顱依次在桌麵上擺開後,他終於拿出了最後一個,在空中搖晃了一下,像是想讓下方的人們看清楚。而後將它擺放在最中央。

“前異能公會的精神領袖,預言師。”

到此,他沒有說出任何一個人的真實姓名,而是用虛無縹緲的名號稱呼他們。

因為對他來說,那並不重要。

台下的貴族們小聲的討論起來,他們之中,隻要見過六年前的前異能公會,都知道這些頭顱代表著什麼。

那代表著可能推翻帝國的一個時代。

安鶴予仰起頭看著那一排頭骨,似乎在慶幸黑格不在這裡。

但是緊接著,他注意到台上的曲衍看了眼自己。

安鶴予垂下的左手微微捏緊。

“但是不隻隻是讓各位觀賞這些美麗的頭顱。”在做完這一切後,曲衍卻說道。

他自己提到了中午的那場交鋒:“中午的事想來你們都聽說了,你們覺得我是為了黑格來的?不,單單一個平民出身的黑格根本不夠資格讓我來這個鄉下地方,儘管他確實給我帶來了驚喜。”

台上曲衍說道,而後看著台下那名挺直脊背,好似依舊將高傲刻在骨子裡的青年。

同時,安鶴予的瞳孔微顫。

他意識到即將發生一件不在他推測內的事情。

而曲衍看著他,露出了一個高高在上,憐憫著的神情:“能讓我願意從浮空城趕過來的,隻有你啊,清道夫。”

話音剛落,長袍之下紅色暴起!

他竟然直接在這裡動手了!

密密麻麻的紅線向上延伸,而後瞬息間直接貫穿了在場幾乎所有人的身軀!

躲過去的唯有同為S階的安鶴予,但是當他轉過頭看向四周時,金色的瞳孔突然放大。

在他的眼前,那些被貫穿的貴族們身軀全部爆裂開來。

就像是綻放的煙花。

血液在空中飛濺,形成了薄薄的血霧。而後又迅速融入曲衍的異能血線之中,壯大了紅線。

如同蠕動的吸血蟲。

而在這時,安鶴予說話了。

他看向台上戲謔的看著自己的曲衍,神情依舊是那樣高傲矜持,但是語氣已經冷了下來:“你承認了四年前那晚在安氏做的事。”

安鶴予想過曲衍會不會對自己動手,但是他估高了這個人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