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發現文字缺失,關閉轉/碼或暢/讀模式即可正常那時的染目城還不叫染目城,破舊落後和其他被貴族放棄的城市一樣。
狹窄的小巷,潮濕惡臭,最底層平民居住在這裡。
被強者壓迫的人類向著更脆弱的生物施展惡意,街邊的野貓,瘦小的孩童。
而這樣肮臟的地方卻出現了一個有著潔白頭發,澄淨雙瞳的孩子。
惡意蜂擁而至。
排擠、辱罵、嘲笑,他們說他是怪物,是需要打死的惡獸,是帶來厄運的災禍。
是需要掃除的錯誤。
“你是上天賜予我的珍寶。”
隻有他的母親會這樣說著,微笑著撫摸他的白發,溫柔的輕吻他無比討厭的雙瞳。
將他攬在懷中,在他疼痛的傷口緩緩吹著氣,如同魔法一樣帶走傷痛。
“在這棟樓之外的地方,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會有很多、很多人喜歡我的丹。”
他信賴的窩在媽媽的懷中,他不知道媽媽話語的真假,也不想知道。
丹的心很小,隻能放下一個人。在他不知道如何麵對外界的惡意時,母親是他唯一能依賴的人。
他不在乎其他人就不會受傷,隻要媽媽在,他就可以在布滿惡意的外界生存下去。
隻要她在。
冰冷的雨滴,溫熱的鮮血,那日的天空也是這樣陰沉,看不到光。
在擁有異能的瞬間,過於強大的異能在他未做好準備的時刻失去控製。
他殺死了很多人。
打罵他的,嘲諷他的,但是他想要殺死的隻有想要傷害他母親的。
但是坍塌的筒子樓廢墟之中,混泥土與碎石上鋼筋突出,穿透媽媽脆弱的軀體,讓冰冷的金屬上染上鮮血的紅。
“不要離開我...”
心中唯一的光亮在逐漸減弱,變得透明。
異能,錯誤修正。
丹感受到的不是絕望,而是巨大的足以籠罩他小小的心臟、無邊無際的悔。
是他給媽媽帶來的災禍。
他是怪物,是該被清除修正的錯誤。
如果他不曾存在就好了。
但他的媽媽在雨中伸出手,輕撫他的臉龐,想要擦去他崩潰的眼淚。
“彆哭。”母親了解她的孩子,那笑容溫柔得和往日一樣,即使沾染了血絲。
這個柔弱且脆弱的女人將身軀從鋼筋中抬起,但是卻沒有露出絲毫痛苦。
就像是平常午後,她伸出手,將她受傷的孩子攬入懷中。
“媽媽會一直陪著你,一直一直,變成你最喜歡的兔兔,和你在一起。”她給與她的孩子活下去的力量,輕撫他內心深處&#記3濤0痛苦。
但是那溫暖的懷抱,溫度卻在減弱。
“直到我的
丹遇上比我更值得依賴的人。”
身軀變得冰涼,如同天空中毫不留情落下的雨絲。
潮濕的雨夜,他抱著媽媽,抱著那隻可以抱住他的兔子玩偶,在廢墟之中獨自跪坐到天明。
他感受不到溫度。
仿佛不會停歇的雨中,他緊緊抱著不會回抱他的玩偶,站了起來。
媽媽會陪著他。
所以他要讓媽媽變回原來的模樣。
...
“她...還活著。”
他的軀體被-操控,在好似無法反抗的禁錮中,丹發出了屬於他的聲音。
黑煙將天空中的白雲染成黑色,在這灰暗的天色之下,白發少年的眼瞳放大,卻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也看不到他如同玻璃一般布滿裂痕的仿佛碎裂的神情。
他的心很小,隻能放下一個人。
“我不能...沒有她。”
如果那個人離開了,他不知道自己還剩下什麼。
他該如何活下去。
“哈哈哈哈哈!”橘發青年在笑。
臨如曄看著他,覺得好笑,覺得快意。
他嫉妒這個人,嫉妒他曾擁有的愛。
在此時,汲取著他的痛苦,因他的痛苦而暢快。
臨如曄說道:“你在自欺欺人一些什麼?”
那雙和臨染極其相似的紫瞳中卻是截然相反的情緒,充滿惡意,仿佛嚎叫著欲望的巨獸。
“那就好好看看,你所謂的‘媽媽’。”
他故意放鬆了對丹聲音的控製,而後操控著丹的手,讓他抬起那隻兔子玩偶,能看到那已經變得臟汙的溫柔的笑容。
就像是十幾年前的雨夜,鋼筋貫穿在他母親身上時留下的鮮血。
然後,橘發青年露出惡意的笑容。
手不受控製的發力,在白發少年顫抖的聲音中,那溫柔的笑容,從中間開始被撕裂,被撕碎。
“隻是一堆棉花而已。”臨如曄投以俯視的目光,高高在上的總結道。
但是丹卻沒有再注意他。
他隻是看著地麵上的碎屑,看著混上灰塵和暗沉鮮血的棉花團。
什麼都注意不到了。
“我本來想親手殺了你。”看到丹的反應,臨如曄施舍般的哼笑,切斷了他對丹的控製。
他說道:“但是讓你自我毀滅好像更暢快。”
白發少年如同一具失去靈魂的空殼,那空白的表情殘留著方才極度的悲傷,嘴唇還在顫抖,但是卻無法對外界的刺-激做出任何的反應。
人死無法複生,所有人都對他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