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預言師的後手(1 / 2)

回到現實後,黎梨第一反應是不可能。

俞曉是被大狗鵝追了一路從逐勝城跑到染目城了嗎?!

開什麼玩笑,這得多大的巧合?

她不相信。

就像是她不相信自己隨意編織的身世就和一鳴扯上關係一樣,她不相信俞曉迷個路能從逐勝城迷到染目城,這是什麼天才路癡。

雖然俞曉那個人設好像確實有這種極其微小的成功率。

臥室裡,黎梨點亮桌前的台燈,鋪上一張紙,拿著筆在上麵勾勾畫畫,捋思路。

《極致黑白》連載至今,中途加入很多新角色,但是主角團中資曆最老的就是俞曉。

從漫畫的一開始,一鳴身邊就有他的身影。他是一鳴第一個同伴,是麻煩纏身又幸運值極端波動的鐵憨憨,也是憑著一張臉在漫畫人氣投票中占據高位的人氣角色。

是俞曉在最初陪伴一鳴左右,和他一起冒險,在一定程度上給了一鳴成長和前進的動力,畢竟要幫俞曉惹出的麻煩掃尾。

雖然俞曉時常掉鏈子,一鳴也從一開始的震驚到後麵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說不管他,但是隻要俞曉出事一鳴絕對會去救他,就像是在虛實篇那樣。

俞曉這個人物的形象從漫畫一開始就定下了,而讀者們也不曾懷疑過,畢竟翻車魚拿智商換美貌都成了個梗。

黎梨先是漫畫讀者,然後才穿進漫畫之中,扮演漫畫中角色。

她對漫畫世界的人的第一印象來自於漫畫世界,包括俞曉的笨蛋美人人設。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染目城?真的是巧合?

他為什麼會在每個事件中留有身影,而關鍵時刻消失不見?隻是巧合?

仔細想來,蛟荒篇的開始是俞曉找到了唐父親的信件,逐勝篇也是俞曉的提議,虛實篇一鳴等人摻和進越氏和安氏的交鋒也是因為俞曉被抓。

太巧了。

白紙上逐漸寫滿了字,而後她放下筆,把白紙團成一團,扔進了廢紙簍。

她承認,她先入為主了。

她將漫畫世界視作虛假,繼而用漫畫讀者的角度觀測這個世界。

那個世界在她看來隻是虛幻的舞台,但是在漫畫家沒有揭曉伏筆的時候一切皆有可能。就像是黎和黑格的關係,也像是漫畫中尚未揭曉的六年前動蕩。

她應該更謹慎一些,而且也確實需要這樣。

在染目城這段經曆讓她感覺事情更加撲朔迷離,不管是帝國皇室,高階異能者的行蹤,還是她的到來,以及係統的存在。

但是她也不是毫無準備。

不管俞曉什麼目的,他是真笨蛋還是假笨蛋,隻要他到了她眼前,她就能好好看看他到底是條什麼魚。

捋清思路之後,黎梨舒了一口氣。

下一次漫畫更新和桑飛羚與預言師有關,她或許能從中得到些許信息。

幾天後,周三晚零點漫畫更新。

這天更新的是漫畫正篇,承接上一話內容,漫畫一開始就是嚴長嘯的視角。

他在對手出其不意的異能作用下,瞬間陷入了劣勢,場上風向瞬間顛倒,而桑氏貴族坐在高處,欣賞著鮮血與暴力,以及挑戰者最後的絕望。

但是他失算了。

生死鬥場之上,這位一開始就決心搏命的男人被壓製在地。

對手高高舉起拳頭,而他猶如一頭野性難馴的狼,在此時抬身,一口咬上對手的脖頸。

認輸?他不會認輸。

嚴長嘯的強大在於他的□□淬煉和卓越的體術,更在於他豐富的戰鬥經驗。

而戰鬥至此他還沒有開始使用他的異能!

異能發動,這個看上去肌肉發達的男人的異能卻是柔軟的青草,是生機勃勃的鮮花與花香。

生命繁榮,將鮮血與死亡鑄造的擂台上帶來煥然生機。

而柔弱無骨的花草攀岩上人類的肢體,汲取著鮮血而後成長,用自己的熱血灌溉褪去脆弱的外衣,變得無比強大。

擬態型,熱血之花。

是獻祭,也是永不服輸的頑強。

最弱小的時候,也就是他最強大的時候。

畫麵一轉,最下方的囚牢之中,一鳴向桑飛羚問出了那句所有讀者都很在意的問題。

“你認識我嗎?”他不解道。

鎖鏈發出顫動的聲音,桑飛羚下意識的露出爽朗溫和的笑,但是好似好久沒有牽動麵部肌肉,反而顯得僵硬。

“是的,從六年前,在先生決心赴死前,他告訴了我一則預言。”她說道。

畫麵一變,隨著桑飛羚的敘述來到了六年前,她從一個麵目不清的人手中接過信件。

“他說他將會死亡,他們的公會將被占據,成為貴族的爪牙。”

“同伴死去,被奴役趕儘殺絕,我們的黎明已經無法觸及。”

烈烈炎日之下,相視而笑的同伴在下一個畫麵中永遠閉上了雙目。

鮮血和殘肢斷臂,和死亡之前無法遏製的悲傷。

屬於他們的太陽落入地平線之下,看不清麵目的長發男人跪坐在高台上,在鋒利的刀刃下,在最後轉過頭,看向消失的餘暉。

“這是絕境,是無法避免的未來,也是已經無法更改的末路。”

燭光顫動,講述著的半邊麵容已毀去的女人目光暗淡。

而後複又亮起。

“但是這不是結束。”她看向囚牢之外的少年少女,以及站在最前方,看著她,不避不閃的褐發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