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劍輪動,烈風將街頭的路燈攔腰折斷。
“瞬移?還是幻覺?”青發青年在烈風的中心喃喃。
黎梨在空中幻化出虛影,藏藍色外衣衣角被風吹起,下一瞬間巨劍對準她的幻影再次揮動,在餘波接觸後幻影消散。
緊接著下一個幻影出現,青發青年輪動巨劍,同樣幻影在接觸到攻擊的瞬間消失,隻是這次餘波延伸的方向上恰好走著一個俞曉。
金發少年還在向前邁步,看上去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黎梨表示她是故意的,她將幻影放置在俞曉和封久渠的中央,為的就是看俞曉如何應對。
她知道俞曉是高階,但是俞曉應當不知道她知道。
漫畫明確說明了俞曉是領域型,而不是像提到黎白歌那樣不介紹異能。俞曉是領域型這個信息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就算是異能等級反轉也不會在這上麵反轉。
黎梨想把俞曉拉入戰局。
巨劍的餘波猶如劍刃瞬息而至,而與此同時俞曉腳下一滑,摔了一跤。
摔出了攻擊範圍。
非常樸素、且有效的規避方式。
放在翻車魚身上完全沒有問題,非常貼切他的笨蛋美人人設。
事後俞曉還茫然的趴在地麵上,像是不知道為什麼會摔一跤。
像是隻是巧合,又像是幸運值高躲過了生死危機,明麵上看不出來有沒有問題。
黎梨微微眯起雙眼,那雙赤色的雙瞳之中卻也沒有什麼遺憾。
這對她來說隻是開始。
“現在是幻覺。”青發青年在連續幾次攻擊落空後,說道。
他發現自己在被溜,攻擊無用。
幻影在空中依次浮現,狀似悠閒的推了推麵上的墨鏡。勾起的嘴角像是在無聲的嘲諷。
而這一次青發青年沒有向著幻影攻擊,而是突然轉過身,對準了從剛才起就沒有出現幻影的方位發動攻擊。
大地被餘波斬出一片低窪的長線,石板崩裂。
在漫天碎石沙塵之中,餘波直接劃出百米,將方向儘頭的建築一分為二。
但是他想攻擊的人並不在此。
攻擊落空的同時他橫起巨劍,旋轉著橫向四周轉了一個圈。圓形烈風迅速鋪展開來,剛剛爬起來的俞曉剛好被大狗鵝咬了手一下子跳起來,又剛巧躲過了這次攻擊。
在這之後,俞曉露出茫然的神情,扭過頭,看著剛剛餘波造成的大範圍建築塌陷。
就像是邊緣遊走的路人,一邊在戰鬥中摸魚一邊‘偶然’躲過戰鬥餘波的危機。
如果真的隻是幸運的話,那俞曉應該是幸運之子。
兩次了。黎梨算著數。
她除了第一次幻影故意引導,第二次是青發青年的自發行為,說是無意完全說得通。
而俞曉的兩次躲避就顯得有問題。
一次是運氣好,兩次三次就會引起警覺。黎梨自認她幾個身份都和俞曉交情不深,她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他。
目前戰鬥中黎梨沒有表現出懷疑俞曉的意思,但是如果俞曉想繼續瞞下去,那麼他會主動做些什麼打消黎梨的懷疑,這是謹慎。
如果俞曉沒有那麼做,那麼要麼他是真笨蛋,要麼他覺得隱瞞無用。
可以說,後麵這種可能對黎梨來說就有些棘手。
這時,青發青年開始說話了。
“我是封久渠。”青發青年說道,“我知道,你是幻術師。”
封氏,最後一個參與到安氏滅門的貴族姓氏。很明顯,封久渠就是封氏貴族的成員。
“你殺了曲衍。”他說道。
“所以?”幻影浮現,幻影中的黑發青年好
似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她口頭上像是默認了這個說法,等著封久渠繼續往下說。
黎梨確實也想知道這個S階貴族突然一個人找上來的原因。
“曲衍的異能克製幻術,就算是捕捉到幻覺也能夠殺死幻術師本人。”封久渠說道。
他站直,挺直腰腹,巨劍插入已經龜裂的大地。而他則略微仰起頭,對空中的虛影說道:“我不覺得你能殺死曲衍,我想知道為什麼。”
黎梨一瞬間領悟了他的意思。
封久渠想知道她為什麼能殺了曲衍,而他的行為就會往試探她的能力上靠。
換種說法,他想試探她的異能。
而俞曉的目的應當和他一致。
在蛟荒初見時,她對俞曉說的那幾句話就像是催眠。俞曉等級比她高,她肯定是失敗了。
但是就算是失敗了也沒什麼,畢竟異能等級壓製在這,完全可以理解成因為等級壓製異能沒有成功發動。這種事不少見。
隻是黎白歌時期她假裝過術法型具現異能,而她本身對外的表現又是幻術,這三個異能一般來說是兩杆子打不著的東西。
同類型還能說是掠奪,但是這三個異能裡,具現長刀是術法型,幻術是概念型,催眠細分也可能分到擬態型,不能用掠奪解釋。
恐怕俞曉是想知道她的異能到底是什麼。
知道對方目的之後,黎梨果斷開始忽悠。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她說道。
她可沒忘當時她給自己準備的人設,剛巧能忽悠俞曉,忽悠了他就能忽悠更多的人。
知道的人越多,對她越有利,隻是她不好自己對著敵人宣傳而已。
而現在剛剛好,就算封久渠沒了還有俞曉幫她宣傳。
“當然。”封久渠點頭,“這是我在逐勝城混跡多年總結出的經驗。”
而黎梨微微一笑,抬手:“確實,我的異能不止是幻術。”
響指聲響起,一排長刀出現在她的背後。
但是這不是幻影。
她的異能升級到A階之後,擁有一個能力那就是在虛幻轉換為現實這個過程和發生後五分鐘沒有被打斷,那麼虛幻永遠成為真實。
她用這個能力幻化長刀,而後幻覺成真,又用幻術隱藏已經成為真實的長刀。
在碰到俞曉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布置,而此時幻象成真剛好到了五分鐘。
這些都是真實的。
伴隨著響指聲,長刀猶如射出的子彈垂直砍向龜裂中心的封久渠,破風聲響起的瞬間長刀已至封久渠身前。
而麵對眼前鋒利的刀刃,封久渠下意識的握緊了劍柄,但是沒有拔出他的巨劍。
他覺得這隻是幻術師的虛張聲勢:“我已經不會被這種幻覺迷惑——”
話未說完,長刀刺入衣衫,濺起血花。
青發青年的嘴還半張著,瞳色倒映著自己身上湧出的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