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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江帶著一群衙役匆匆到達現場,五官儼然擠在一處憤憤然,踏著一副官靴踩過張張黃紙的地麵來到空地之上,正麵迎上喬吟正蹲在地上,手中依舊握筆不停,執意寫完最後一句。他快步上前意欲將紙張踢起,被喬吟及時閃過。
嗩呐聲戛然而止。
喬吟不懼矛頭仰視石江,雖是跪著,氣勢卻絲毫不落下風。石江見她一副傲骨不彎真是越看越不順眼,哆嗦著伸出食指對著她質問。
“你起的頭?”
喬吟鎮定地雙手捧起地上的悼詞,攤在石江麵前。
“大人,天地不知亡魂意,千尺書卷歎幾許。我們有奇冤,大人可有交代?”
石江聽罷胡子都要彎了,他就這麼瞥了兩眼,儘是罵人的話。這哪裡是寫悼詞,分明是遞給自己一卷訴狀嘛。
“大人,這麼大的動靜全城都傳到了,您該不會,又想息事寧人了吧?”
喬吟的話似乎戳到了石江的肺管子,他雖然臉皮厚,但真要把事情擺到台麵上也是萬萬不能的,於是跺著腳暴跳如雷。
“造反了,造反了。來人,還不給我通通抓起來。”
魏然在角落安慰著餘氏示意不要出頭,避免其他不必要的麻煩影響到喬吟的計劃,但同時也焦急地臉色發青,這丫頭如今真是越來越猜不透了。
獄卒們將喬吟團團圍住一股腦就要撲上來,喬吟彎腰閃過,隻作簡單格擋,連續穿過交錯的人牆瞬間便到達了石江身後,一支銀簪對準了他的喉結。
殺人對她來說是件輕而易舉的事,但若這件事不能公之於世,不為人之所知,那又和當初父兄之死有什麼分彆。
“你,你想做什麼?!”石江虛假的威風立刻安靜了不少。
“石大人,我這簪一拔可是注定要見血的。不知大人可算準了?”
喬吟不由分說將銀簪紮入幾分,石江原以為一個發簪是傷不到自己的,可他當下明顯感受到了一種鋒利正在劃破自己的皮膚,於是立刻討饒。
“女,女俠,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讓他們都退到牆角。”
“好好。還不快退下!”
獄卒們當場也是嚇得不輕,他們素來安穩慣了,哪裡見過這種場麵,聽見命令緊急退後。
“我聽聞石大人最是得意自己的這一張嘴,靠著這張嘴吃了不少的“好飯”,不知今日我若拔了你這舌頭,你還能不能靠嘴吃飯?”
喬吟貼著他的耳朵喃喃細語,另一隻手果斷掰開石江的牙齒,抽出他那慘白的半截舌頭用力一擰,石江吃痛地含糊著喊救命。
就在喬吟準備對準他的舌頭來上一針時,一群黑衣銀甲護衛衝進礦山,頃刻便將出口死死封住,肅穆冷冽之氣撲麵而來。
喬吟皺眉鬆開了拔舌的手,對準石江脖領的位置力度漸漸加大,石江反應過來害怕地向她諂媚。
“女俠,放著,我來。”
“你,你們哪兒來的?”
麵對石江裝腔作勢的威嚇,護衛們未有應答。
門欄處徐徐走來兩名男子,其中一人著墨色長袍,手腕處著銀色鐵製護腕,腰間彆一柄寶劍,英氣灑脫像是個武官。他抬手取出一塊令牌對準喬吟和石江。
“督察禦史提調幽州事務。”
另一位白衣男子一身便裝素雅清淡仍難掩矜貴風雅,腰封是白玉祥雲紋,手持一柄黑木折扇,並無多餘配飾。
喬吟認的他,她是自己死前記住的最後一人,那個未曾沾染半分汙穢,高高站於頂端之人,青天宋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