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從兩個衙役身後沿著直線快步逃離礦山,邊走還邊踉蹌,顯然腳已經麻了。顧淮孑指揮喻承派出了幾位鐵束衛跟在石江身後,防止他有意潛逃。
喬吟信步到二人身邊一同蹲下,那位喻將軍看上去對屍身有極高的見解,仔仔細細地又重新搜查了一遍,他抬起了袁豐的右手,解開了仵作未曾放在心上的包裹白布,露出一處舊傷口。
“看著像是被什麼東西紮穿的。”
顧淮孑見狀貼近觀察,傷口呈圓孔狀,穿過了整個掌心,這個形狀……
“你弄的?”
喬吟一麵訝異於他的敏銳,一麵事先做好了表情管理,她乖順地點頭,語氣中滿是委屈,不作任何辯白便認了下來。
“有一日夜間,他企圖調戲我和嫂嫂。”
顧淮孑得到回答未做評價隻是反問道:“以你所見,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喬吟意識到此刻不適宜攀咬,袁豐的為人隨便拉過一個人便能知曉,自己不必出頭。
“我們來的時間短,不太清楚。”
顧淮孑悻悻收回目光。“從作案手法上來看,應該有兩個人。一個扼住他的喉嚨,一個拿鈍器重擊。”他說這話還特地意味深長地看向喬吟,喬吟無辜地就快要哭出來了。
顧淮孑轉移視線,一手按下她的腦袋。“回去吧,今天好好睡一覺。”
喬吟收回情緒如同枯萎的花朵輕輕點頭,慢吞吞默默離開,背身收回一切偽裝。
“公子,這個丫頭有問題?”喻承杵著手裡未出鞘的劍柄貼近詢問。
顧淮孑不答。
深夜,喬吟換了一身小廝模樣的打扮,以男子的身份混進了那座花樓,這個地方還是熟悉的陳設,她曾藏身在此處將近一月,對這裡的布局可謂了然於胸。
可尋遍整座花樓,都沒有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如今是永禾三十年間,她們相遇是在永禾三十三年,她還沒來嗎?
喬吟的心底雖然有些失落,但更多是欣慰,早日將這壓迫清除,也可早日少一位受害者。
喬吟行至二樓看台,俯視所及皆是笑靨如花,端著酒杯坐在男人的腿上,被隨處路過的異性撫摸,於高台之上麻木地跳躍,紙醉金迷處看不清背後的傷疤。
喬吟有那麼一瞬間遲疑,她們還需要拯救嗎?
走廊儘頭踉蹌著走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女人艱難地攙扶著酒醉的男子,即使他神智已大多不清還依舊諂媚地拍著馬屁。
她跟上女人的腳步進入了一處廂房,未等女人反應隨手敲暈了男子。
蘭夫人尖叫已至喉嚨見到熟人又咽了下去,沉默了良久,打量著她的打扮和自己明顯不同,聽見來意後更是嗤笑一聲,她瀟灑地倚靠在床頭擺弄著蠶絲的被褥,臉上鮮豔五彩的妝容露不出一點真情。
“我剛見到你的時候,就瞧出你這丫頭倔。我最看不慣就是這種落了難還一副聖人的架勢,所以我鐵了心要壓一壓你的脊骨。不過可惜,你比我想的要有本事。”
“我不會替你作證的。於我而言,這裡已然是天堂,我在那大戶人家也不過是做個妾,搶老爺的寵愛,受正室的白眼。推翻這裡對我有什麼好處,回去做罪臣家奴?過那不見天日的苦日子?”
“你走吧,這裡多的是苦出身的,你若是尋人,請出門右轉。”
喬吟從第一麵就知道她們不是一路人,從打扮到認知都不是。有些人早就磨平了棱角,圓滑地不需要使力就能順坡往下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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