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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女兒鎮唯一的交通便是水運,而此行所達左州又大部分依靠陸地,顧淮孑一行不得不重新搭乘渡船返回株洲,從株洲借道前往左州。
再度進入株洲城,失去了口耳相傳的雨繡坊,百姓們的生活變得平淡安詳。
張祿成聽聞顧淮孑折返的消息,特意定了一架馬車,拉架的四匹駿馬毛發茂盛,各個精神飽滿,昂揚的鳴叫儘顯英姿勃勃。
“大人,這是下官一點心意。大人放心,都是自家祖上的產業,不涉及民脂民膏。”
“馬車我們就不要,給我們三匹馬,按照市價給你。”
顧淮孑接過喻承遞來的銀錢,強硬地塞進張祿成的懷裡,弄的他有些不知所措,反複回憶前幾日學的為官之道裡有沒有提及這點。
“這些良駒若是有的多,我便與你多訂一些,定期交到城外駐紮的鐵束衛營帳中。”
顧淮孑輕輕撫上駿馬的頭部,馬兒方正飽滿,在接觸中身形作聳起狀,性情溫和體態輕盈,的確是好馬。
“有的有的,承蒙大人看得起。下官一定傳達到位。”
張祿成自己都想不到,原本不過是來送架馬車,竟然談成了一筆大生意,與朝廷保持密切的關係怎麼算都不虧,這下看祖父還嫌不嫌棄他隻會死讀書不會做買賣了。
三人各自牽了一匹馬行走在街上,引來了不少注目,莊子棺材店的老板莊子還在向客人吹噓自己這家店不一般的經曆,不遠處的雜物店已經改成了一家梅子鋪。
株洲城內沿街商鋪眾多不宜駕馬疾馳,他們隻得慢條斯理沿著城門的方向前進。
喬吟一直低著頭似有所慮,顧淮孑以為她是在為自己對待張祿成寬鬆的態度而苦惱,便主動把話說開。
“你一定疑慮,張祿成是何許人也。”
喬吟見大人與她搭話,抬起腦袋眨巴眨巴眼。
“他家非顯貴非富商。祖上都是馬夫出身,常年與馬場打交道,手裡訓出的馬匹皆為上品,譬如我們今日這種,在他們手裡如同家常便飯。”
“這些東西放在如今這種太平盛世,即便是再好的馬也不過是拉拉貨載載人,可一旦到了亂世,就變成了威力不小的武器。”
顧淮孑言下之意,似乎是在表達將來可能發生的某件事,他在提前未雨綢繆。
“大人覺得,亂世會來?”
“不會。”
顧淮孑堅定地否認了這個問句。喬吟隻覺大人的態度比起往常要過激一點,但也沒放在心上,畢竟她死的時候還沒有到政權動蕩的地步。
而他所表露出的不確定,在推著他對待株洲案上不得不那麼做。
出了城門,該來的還是得來。
喬吟深吸一氣,正準備提起裙角,硬著頭皮爬上馬背。偏偏這時,喻承來了一句。
“阿吟可擅騎馬?”
喬吟才邁出的一腳又縮了回來,真誠而尷尬地搖搖頭。
她方才愁了一路便是為了這件事,被揭穿的時候雖然多少羞赧,卻也是真真切切鬆了口氣。
“沒事,阿吟這般機靈,學半個時辰必能搞定。放心,還有我這位老師傅在呢,保準你一學一個懂。”
喻承聽後大氣地安慰她,貌似十分相信喬吟和自己的能力,拍著胸脯保證的模樣讓喬吟實在發虛。
她僵硬地爬上馬背,喻承將韁繩遞到喬吟手上,提醒她抓緊,外加深呼吸放鬆,然後踱步到馬後,朝著馬屁股狠狠一拍。